列斯并沒有反駁加文的話，他并不反對在那個布魯斯來把弄丢的孩子接走之前幫他看看孩子。

“不要急匆匆地離開，加文，請允許我給你的前路做一次占蔔。”紮塔拉取下那懸浮的水晶球，盤腿坐在空中開始施法做起了占蔔，他覺得需要這麼做，這是身體裡曾經預言過耶稣誕生的東方三聖的血脈告訴他的*。

紮塔拉沉默地閉上了他的眼睛，再次睜開時已經是一雙隻有眼白的眸子無神地注視着虛空，他的聲音飄渺地似乎是從天邊傳來的，他的嘴唇吐出的是詭異的詠歎，那聲音和渾厚的男中音已經無關了，那像是什麼東西在摩擦着另一個東西發出的嘶鳴，古怪極了。

加文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注視着，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當第七次步入熔爐中淬火，

諸神将剝落他們的皮肉，

太陽與真理的孩子用脊椎作為壓針，

播放着那永不停歇的黑膠唱片。

那個披着鬥篷的複仇的靈，

将十字架焊入自己的聲帶，

氪石碎片在他的喉嚨中結晶，

所有的真理都成為了蝙蝠的形狀。

十三和弦在破碎，

降F大調在回響，

偵探挖出自己的眼珠作為渡過冥河的鎳币，

酒神揮灑着諸神的葡萄酒作為宴會的助興。

永不停歇的狂歡樂聲中新神孵育而出，

他咬斷了自己與大地的臍帶。”

加文沒有聽過那吟唱預言的語言，他完全聽不懂這段話的含義，但是氪石這個單詞已經足夠令他驚醒了，他将這段聲音記在了心底。

“請帶上這隻戒指吧，”紮塔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沉默了良久，他放下了水晶球後起身從一個灰色的金屬盒子中取出了一枚黑色與金色交織的戒指遞給了站在地上的孩子，“占蔔告訴我你的未來缺少一個這個，奇怪，我是什麼時候得到它的呢……當然，這對現在的你來說并沒有用，不過請你收好它再離開吧。”

“那預言是什麼意思呢？”加文問。

紮塔拉注視着将戒指握在手心的孩子：“說明你會取得偉大的成就的，加文。”

“我的祖先曾經為耶稣的降生做出過預言，我雖然比不上東方三聖，但是說不定你也是一個彌賽亞呢？”

八歲的孩子和自己真的無數次拯救過世界的長輩們不一樣，他對于這個回答還有點期待：“真的嗎？我也會成為一個很好的英雄嗎？”

“我會努力的！”

……

在加文離去後，喬瓦尼·約翰·紮塔拉問自己的妻子辛德拉：“我這個發型真的很顯老嗎？”

辛德拉盯着自己丈夫那帶着禮帽的腦門半晌沒說出一句話，顯不顯老您心裡沒數嗎？

紮塔拉撫摸着自己精心打理的小胡子：“所以為什麼我是個紮塔拉爺爺不是紮塔拉叔叔——明明加文對着小兔兔那孩子都喊姐姐，搞不清輩分這傻孩子。”

辛德拉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留着一頭短發的十二歲小姑娘臉上嬰兒肥都還沒褪去，意識到自己的母親看着自己，紮坦娜甜甜地向母親微笑。

辛德拉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辛德拉覺得那孩子不傻。

“我剛才的那個占蔔……那個孩子是個救世主嗎？”

“我希望他是。”辛德拉回複自己的丈夫。

加文是一步一步走下山的。

高原的空氣稀薄對于一個可以在太空中飛行的氪星人來說沒什麼大不了，高原強烈的紫外線對于一個半氪星人來說反而是在快速充能，披着白色鬥篷走在西藏高原的加文和那雪豹一樣融入雪山之中。

列斯作為一個死人自然也感覺不到寒熱——就連他的屍骨都隻剩下根牙藏在神器裡了。

“要和我聊一聊嗎？列斯。”風雪之中徒步下山的孩子問幽靈。

“你要聊什麼？”列斯飄在加文身邊，“西伯利亞雪原上沒聊的天氣和飲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