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斯,拉娅在幹嘛?”透過帳篷布,加文看到了獨自一個人走在營地裡面的女孩。
很快他就不需要詢問列斯了,靈敏的嗅覺讓他聞得到今天本來沒有在拉娅身上聞過的血腥味。
拉娅來了月經了。
曾經受過的教育告訴加文,他不應該再去探究拉娅要去幹什麼,但是加文的大腦卻在向自己提問——這個密林深處都是男性士兵的地方,拉娅身上沒有一塊多餘的布,她能處理好月經嗎?
列斯看到這個小孩從地上彈起來,像是一陣風一樣從帳篷裡面彈出去。
拉娅已經在這片灌木叢中站了許久了,她聽到一聲小心翼翼的男童的聲音——用的是布拉語:“你是需要幫助嗎?拉娅。”
是的,加文通過這大半天的相處,已經簡單的學會了用布拉語做一些日常的交流。
想來布魯斯看到一定會很欣慰,因為之前某個姓肯特的8歲小朋友在學習語言的時候一定要教父在旁邊用該語言哄着給他讀一點詩歌童話,某個肯特才會順暢地學下去。
拉娅有些驚奇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加文。
“我看你好像發了好久的呆,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我說好要照顧好你的,所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我的下半身在流血,”拉娅也很坦蕩地和加文說,“以前在村裡女人們說這是月經,有了這個如果和男人交合,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懷上小孩然後死掉——以前我媽媽活着的時候會用布袋裹着燒成灰的草墊着,我沒有那樣的布,也沒有幹淨的灰。”
“如果我繼續待在哥哥的帳篷裡,會把他的衣服給弄濕,這樣會很麻煩的。”
對于加文來說,想要得到幹淨的草木灰還好說,布料怎麼辦?
加文低頭看向了自己身上的已經被當成罩衫穿的絲亞麻希頓。
一氣呵成的扯下身上衣衫多餘的布料飛到在河水中沖洗幹淨,用從營地借來篝火烘烤幹燥,像隻小陀螺一樣在叢林裡面竄來竄去的加文很快收集到了足夠的無毒的幹草燒成灰,他在履行自己的承諾,他可以照顧好拉娅。
“加文,其實你沒有必要這麼做……這流血很快就結束了,你沒必要費那麼大的力氣,還弄壞了你身上這麼好的衣服,”拉娅對着加文遞過來的疊在一起的白色小面包搖頭拒絕,“你沒必要在這樣的細節上遷就我。”
“不!”加文轉頭用自己的X視線已經從營地裡面找到了針線,他借過來縫布袋子,“這不是在遷就你,這是你應該得到的照顧。”
見拉娅還是不以為意,不願意接自己的勞動成果,加文有些氣鼓鼓的了:“你知道為什麼隻有女人會在每個月流血,而狗狗,羊和牛不會嗎?”
“狗不會嗎?”拉娅印象裡那群住在莊園裡的人養的母犬偶爾也會流血。
“狗不會,”加文很肯定,“隻有很少的聰明的動物會,比如靈長類動物,”他怕拉娅聽不懂還親身比劃猴子的動作,“隻有人的子宮内膜會周期性脫落出血,這是進化與基因決定的。”
加文發現了自己用西班牙語說的這些比較專業的名詞拉娅還是聽不懂的。
他捧着自己縫好的裝滿了熱烘烘的草木灰的布袋子,走到拉娅面前,将她握緊拳頭掰開,将袋子放到了拉娅手中,開始用最簡單的語言來描述:“因為人的腦袋是地球上所有的動物裡面最聰明的,所以他們在媽媽的肚子裡的時候也需要最多的營養,為了給肚子裡的寶寶提供變聰明的環境,這就要求女孩子的肚子能夠變得非常非常的肥沃,是世界上最肥沃的子宮。”
“每次為了迎接寶寶入住,媽媽肚子裡都要準備很多很多的營養,沒有寶寶住進去,她們就會變成血流出來。”
加文記得黛娜·奎恩教給自己的:“智能生命和生理器官的不匹配,幾乎全是由人類女性默默忍辱負重的承受着,或者說,人類的進步正是因為有着堅強的母親。”*
他很認真地對拉娅說:“女孩子好好對自己,就是好好對人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