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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柳生if線:滿分拍檔·零分戀人[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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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現在的你正在戀愛嗎?

那之後又過去了一段時間,我将實習需要的個人資料寄給了柳生,我也非常順利地通過了開題答辯,算是離畢業又近了一步。

雖然沒幾天就放寒假了,但是這天下午我仍然同往常一樣泡在實驗室裡。

感受到來自新津知也微妙的視線,我擡頭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穿着一套定制西裝的柳生站在實驗室的門外,正朝我招着手。

「男朋友?」新津的聲音悶在口罩裡聽起來像感冒了。

「高中同學。」我搖了搖頭,接着把手套和護目鏡摘下來走出去。

跟我同組做課題的新津把手裡的試管放下,打量着門外的柳生,不知道是不是對我回答的「高中同學」幾個字很是懷疑,反正他那雙單眼皮眼睛裡藏着的情緒絕對算不上友好。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

我暗自在心裡這麼想着,跟他一塊兒走到茶水間,一邊打開咖啡機,一邊低下頭就注意到他口袋裡露出來的包裝紙。這個透明的綠色糖紙包裹着的很明顯是我尊敬的導師最愛的手工制薄荷糖,而他的領口還别着公司的徽章,剛剛我出門的時候又看到了像是助理的人在樓梯口,手裡拿着一堆文件。

所以沒有等他開口,我便先說道:「柳生社長來跟我導談公事,還有閑情逸緻來視察我工作?」

「真是一如既往讨厭的觀察力啊,」柳生接過我手裡的咖啡,「什麼都瞞不住你。」

「我這可是被你跟仁王鍛煉過的觀察力......啊,燙。」倒第二杯時我稍微走了神,咖啡漫出來燙到了手指,我皺着眉頭立馬把杯子放在桌上,用手指捏住自己的耳垂對着他說道,「都怪你。」

「這麼說我可太無辜了。」柳生雙手舉過頭頂做投降狀。

看他這個樣子,我沒忍住笑了出來,接着才想起正事,擡頭看着他問道:「你來找我……是我的實習資料有什麼問題嗎?」

「沒事就我不能來找你了嗎?」柳生也低頭看向我。

不再同往常一樣,鏡片一閃隻為了打趣,透過薄薄的一層玻璃片,我在那雙眼睛裡又看見了自己,這一次是抱着花束穿着立海大校服的十八歲的我。

那是關于第二顆紐扣的故事。

那年3月9日,立海大附屬高校舉辦了畢業典禮。

通往禮堂的林蔭道被提早盛開的櫻花鋪滿,如果跑得再快一些,地上的花瓣便會飛舞起來好像要把人包裹住。我在學生會辦公室和下屆的後輩多聊了一會兒,注意到時間的時候已經快趕不上畢業生代表發言了,柳生打了兩個電話來催,我實在分不出神按下接聽鍵,隻能是又加快了速度。

從正門拐了個彎,我抄近道跑向後台,柳生正拿着演講稿在那裡等着我。

「岡田,快點!」他稍稍彎腰将簾子掀起來,卷成桶一樣的稿子就像是接力棒一樣穩穩拍在我的手心。

我在原地做了兩次深呼吸,他便擡手将我頭頂的和肩膀上的花瓣撣掉,轉身就要走上台時我因為緊張而把右手握成拳,溫熱的手掌心貼住我的手背輕輕拍了兩下,我回頭看過去,是柳生一如既往最是信任的眼神。

将稍稍留長的劉海梳在一邊,我走到台中央,再一次深呼吸,接着雙手放在身子兩側彎下腰向着全體畢業生深深鞠躬。

「這是最後一次和各位在這裡相見了,我是畢業生代表,來自三年A組的岡田早苗……」

我的聲音透過話筒經過電線穿過空氣好像在我的頭頂漂浮着,我的耳朵聽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響,盡管上台演講的次數已經多到足以讓我習慣這樣的轟鳴聲,可我還是注意到自己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我明白這是一個要談論未來的場合,但是我更想談一談『現在』,每一個現在會在下一瞬成為過去,下一個未來又會在此刻成為現在,『現在』永遠都是最好的時刻。那麼,在說出最後一句再見之前,至少再讓我們擁有一次『現在』……」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已經放下了手中的講稿。

「這三年真的非常感謝大家。」

最後的幾個字幾乎耗費了我所有的力氣。

回到後台時我沒看到柳生,剛想着去找他卻發現柔道部的後輩們齊齊站在禮堂門口等着我,剛接過部長之位的後輩捧着一大束鮮花遞過來,說是部員們的心意。然後又是越來越多的同學跟後輩将我團團圍住,我已然記不清自己在多少本畢業紀念冊上簽了名字,也記不清和多少人合了影,唯一記得的隻有那束花的花粉惹得我想打噴嚏。

在人群的簇擁中我試圖喘口氣,與我境況差不多的柳生也正被包圍着,我擡起頭,他回過身,二人對視。

逃跑吧。

我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然後立刻踮腳大聲喊道:「快看,幸村出來了!」

趁着衆人被神之子吸引了目光的一瞬間,我憑借絕佳的運動神經尋得空隙鑽了出來,隻是才退了兩步其他人便反應過來,我下意識選擇了拔腿就跑。

「柳生,這邊!」

左手抱着花,我伸長右手抓住柳生的胳膊,将他從那群熱情的後輩中順利解救出來。

穿過林蔭道時還是我在領着他跑,而剛繞到遊泳池後他就已經反手牽住我跑在了前方,風吹過他的頭發露出側臉,我才發現自己其實很少有機會能看到他的背影,大多時候他都是站在我的身後。

仁王和我說過他們的默契是雙打練習中磨合出來的,但平時看起來我跟柳生反而更像是滿分拍檔。

默契這麼玄學的事情,總之我說不明白。

一直到聽不見腳步聲了,我們才停下腳步,看着我懷裡被颠簸得有些散了架的花束,柳生先是忍了一陣接着便笑了出來:「後輩的心意可全散了。」

「還不是為了救你。」我喘着氣回道。

如果那時候我能再留心一些的話,我就會發現在我的呼吸完全平穩下來之前,他一直都沒有放開我的手。

在花壇邊的長椅上坐下,我轉頭發現他身上襯衫的第二顆紐扣不見了,隻剩下了線頭,于是開口調侃着:「柳生你真是藏得夠深啊,有喜歡的人了也不告訴我。」

他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上衣,然後笑着搖搖頭,伸手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了那個小小的貝殼制紐扣:「為保個人安全,我提前把它拿了下來。」

「真是沒意思,還以為你終于要告訴我喜歡的人是誰了。」我也失望地搖搖頭。

「你這觀察力,」柳生補充說,「做你的男朋友才是真的高難度吧。」

「隻要不背叛我的話又何必害怕。」我輕哼一聲。

「所以,把手伸出來,」柳生身子側了一些看着我,将紐扣擺在我的掌心,「在你遇到那個勇敢的人之前,這個交給你保管,就當是送船長的護身符。」

紐扣很小幾乎感覺不到重量,但象征着離别的擁抱很用力,我仍然記得他放在我後腦勺上的手,和因為身高差而側臉緊貼在他肩膀上的不透氣感。

最後我拍了拍他的背,他輕輕揉了揉我的頭。

「保重。」

自那以後就是相距一萬多公裡和時差九個小時的分别,和所有普通的畢業相比,這并沒有什麼特别的。

而我們之後的故事卻又和普通的重逢不太一樣了。

·······

聖誕節前夕,所有的社交軟件都被各種祝福狂轟亂炸,從中過濾出有效信息就變成了一件不得不做但又浪費時間且毫無意義的事情。

幾個小時前,柳生看到自己在英國讀書時的約會對象這頭剛将臉書的個人狀态改成了「Being in a relationship now」,另一頭就異常熱心地給他發過來了問候。

:Are you dating someone recent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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