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問:“你哥哥可能已經死了?”
這樣的猜測顯得毫無人情味可言,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說這樣的話更像是一種嘲諷,但五條悟的語氣認真,雪菜也并未感覺到冒犯。
“不會的。我感覺到他一直在默默地守護我,他一直就在我身邊。”
毫無根據的笃信,五條悟抿嘴,沒再開口質疑。
可能妖怪和普通人類真的不一樣吧,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可以在魔界活下來,而他的同胞可以用特殊的方式感知到他。
半晌後,五條悟放松下來,他攤手攤腳地攤在了椅子上,拍賣會的座椅太不舒适,容納不下大少爺的長胳膊長腿。
五條悟:“聽了個好故事,妖怪真的非常有趣,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雪菜從剛才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好奇地問道:“你想象中的妖怪是什麼樣的?”
五條悟無所謂道:“很兇殘啊,至少和咒靈是差不多程度的壞吧,會攻擊人類,或者幹脆就是無差别的暴力主義者。人類對妖怪大概就這些常規認知吧。”
因為五條悟過于幽默的發言,雪菜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不是啊,當然不是啊。”
然後她咳嗽了一下,假裝嚴肅起來:“人與人之間也不一樣,妖怪和妖怪之間也不同啊。”
她想了想:“我曾經被一個人類寶石商人囚禁過五年……”
這句話引起了五條悟的警覺,他止住自己不斷往下滑的身體,勉強讓自己正經地坐在椅子上,神色凝重的注視着雪菜。
雪菜繼續道:“我當時什麼都不懂,瞞着家裡跑到了人間界,想要找我哥哥。但是人類世界對我來說太複雜了,我被一些妖怪獵人抓住了,他們認出我是雪女,因為冰淚石擁有高昂的價格,我便被賣給了那個寶石商人。”
“一開始每天都在哭,再後來我不想哭了,他們就鞭笞我,在我身上制造各種傷口逼迫我哭,等到終于有一天這些傷痛也無法對我造成情緒上的波動時,他們開始在我面前虐殺動物。先是偶爾飛過的小鳥,之後是刻意養在身邊的貓狗。我當時想,人類怎麼可以那麼壞,為什麼素未謀面也無仇無怨,他們可以這樣傷害我。”
“我一度很讨厭人類,我想,如果我有能力的話,我一定會把他們都……”
“殺”這個字眼過于淩厲,雪女不忍心宣之于口,默默地停了下來。
五條悟的神态也從一開始的凝重,變為了一種介于憤怒和果然如此之間的情緒,他等着雪菜把故事說完。
雪菜輕輕笑了:“但是,雖然有這樣囚禁了我五年的人類,人類中也有像桑原先生這樣溫暖的好人呐。”
被默默發了好人卡的桑原和真當然不知道自己在雪菜心裡是個怎樣的存在,但五條悟适時地回想起藏馬之前提示他的,毀容臉桑原和真是雪菜男朋友的事實,剛才的情緒一掃而空,表情有些怔忪。
雪菜:“妖怪也是一樣的,有傷害人類的妖怪,也有在人間界生活了很久的妖怪。”
五條悟抓到關鍵詞,突然問道:“在人間界生活了很久?誰?藏馬嗎?”
“嗯。”雪菜溫和地點了點頭,“藏馬有個人類母親。”
五條悟記起對方還有個繼弟,随口問道:“他母親再婚了?”
這句話突然打開了雪菜的話匣,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捂嘴笑了:“一年多前,藏馬的母親就再婚了。那個時候幽助桑原他們還打了個賭,賭藏馬會不會在父母的婚禮上哭。”
“诶?”六眼坐直身體,敏銳地猜測了答案,“不是吧!……”
“幽助當時說他肯定會哭,其他人都不相信,最後反而是幽助赢了呢。”雪菜娓娓道來,“幽助說,因為他很早就看到過了。”
五條悟:“???”
雪菜:“唔……他們之間有一些淵源,很早的時候幽助就幫助過藏馬,許是在那個時候,幽助就見過藏馬流淚。”
“哈?”五條悟歪着嘴巴。
雪菜搖搖頭:“具體的不太清楚,似乎是和暗黑鏡有關,但藏馬不太想說這個事情。”
她歎了口氣:“畢竟使用暗黑鏡的代價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