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呼喚着你的名字,誰在流着淚與世界告别,讓無邊血色浸染了泥土,從中生出來的苔藓長到南城,隻留你一句微弱的呢喃。
“再見,剪秋。”
轟鳴的雷聲重重激打着這個城市。
是夜。
天黑得不成樣子,時有閃電貫穿無邊黑暗,瞬間亮如白晝,霎時又被這純黑的夜吞沒。
雨點稀稀拉拉落下,拍打在透亮的玻璃窗上,然後三五成群的往下跑,砸進土裡濺起一堆泥點。
空氣裡是自然界獨有的味道,風,青草,泥土的氣息混合着、洶湧着,争先恐後湧入岑剪秋的鼻腔,讓濃厚的消毒水味被這抹生機沖淡不少。
岑剪秋扯掉手腕上的紙張往房外走去,房門外的大廳還有微弱的燈光,兩三個護士留在問診台值班。
年還未過去多久,每個住了人的房間外面幾乎都還映着喜慶的貼畫,岑剪秋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樸素的房門垂下眼快步離去。
大抵是她太輕也太瘦了,叫人抓不住,沒有任何一位值班的護士注意到她。
*
岑剪秋被雨淋濕,整個人泡在雨水裡,做工粗糙的藍白條紋在被浸濕後算得上是多了幾分重量貼在她身上,卻讓人看起來更蒼白,瘦骨嶙峋。
她坐在天台邊上,一個人的背影難免孤寂凄涼。
岑剪秋想,她如今這副模樣肯定又要叫父親擔憂,母親應該也是吧,她想念母親懷抱裡的鈴蘭香,想念父親最擅長做的梨湯。她是這樣的壞,搞砸了一切,她是對不起他們的,所以她不敢回家,不能回家。
雨勢漸小,太陽的光暈一點一點在替太陽探頭。
以往溫馨的回憶像幻影像風像泡沫——是了,泡沫。
她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人。
那人總是讓她魂牽夢繞,她的心跳突然間跳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