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黎忍不住笑起來,往他身上讨嫌地靠了靠,兩人鬧過一陣後繼續收拾東西。他在這裡的行李本來就不多,能稱之為“貴重”的更是少得可憐,沒多久就打包完成了。
兩人在回家的路上途徑花店時停了下,進去買了束蝴蝶蘭,雖然是喬遷“舊居”,但該有的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同居而已,他們之前也不是沒有過,是以魏長黎本來覺得這不算什麼事,但當他再一次抱着花走進這幢自己叨擾已久的房子時,心中又湧現出某種微妙的陌生感。
縱然這個地方充滿了自己的生活痕迹,他仍然有幾分恍惚。
魏長黎眼前忽然像放老式電影一樣,一幕幕膠卷沉默地放映着——混亂的雨夜、載途的風雪、江岸的煙花與下墜的薄櫻,四季即将輪轉過一圈,自魏家那一層虛幻華麗的氣泡被戳破到現在,恍若隔世。
顔序把花抱過來。
他下到地庫從儲物間裡,翻出來一個玄青色瓷瓶,将那一長枝白色蝴蝶蘭插/入淨水中,擺在客廳茶幾上,回頭,發現魏長黎還站在入門處。
男人走過去伸手在他面前一揮,魏長黎看了看他,任他牽着坐在沙發上,怔怔地注視着眼前振翅欲飛的白色花朵,忽然将臉埋進手掌,雖然很快便又擡起了頭,但他薄薄的眼皮還是很可疑地紅了。
像隻走失方向流浪了經年、終于被一直尋他的人抱回家的貓,委屈得不得了。
顔序思索,主動起身,很罕見地去拿了瓶酒,一人倒了半杯。
上好的玻璃器皿相觸時發出“叮”的一聲脆響,酒液入喉,魏長黎唇齒間皆是馥郁的醇香。
下一刻他忽然轉頭,湊過去用牙齒磨了下顔序的嘴唇。
“咚”,一聲悶響,兩人紛紛倒在沙發上,體溫貼着體溫暧昧地糾纏在一起。魏長黎身居上位,慢條斯理地抽掉顔序的領帶,用手一顆一顆挑開他一絲不苟的襯衫,又順手摸到他背後将他的發繩摘下來,頃刻間男人的長發便如柔亮的絲綢散落下來,襯得他胸/口越發白皙。
魏長黎輕撫着那覆蓋在胸膛上的有力肌肉,低下頭啞聲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們是不是上輩子就見過了?”
顔序的眼眸是魏長黎讀不懂的波瀾,他手撫上青年的臉,無聲摩挲。
“你也會對别人這麼好嗎?”
魏長黎臉上無端浮起一點憂郁的嫉妒,他拿起酒杯,用牙齒叼玻璃杯沿俯下身,像給男人灌吐/真劑一樣喂他喝酒,晶亮的酒液不安分地從玻璃杯中灑出來,随即更不安分地打濕了顔序的衣襟,順着他呼吸起伏的線條一路蜿蜒向下。
“為什麼這麼問?”
顔序反問,他伸出舌尖舔掉自己唇邊的酒液,卻奇異地品嘗不出這款酒常帶着的那份高級的澀苦,隻剩果味的香甜。
“我哪裡讓你覺得我也會這麼對别人?”男人眸光縱容而缱绻。
魏長黎也不知道自己這古怪的占有欲和質問心理從何而來,但他決定把這場無理取鬧進行到底,咬了咬顔序微涼的耳垂,不懷好意地将它玩得充血發熱:“那你會不會?”
顔序手指搭在魏長黎的脖子上揉了揉,擡起上身吻他的鼻梁,又抓着他的手撫上自己被酒液淌濕的鎖骨,并引導着他向下移動。
他問:“想文個什麼标記嗎?比如‘已有伴侶’或者‘愛人私藏’這類的?”
魏長凝視着面前這雙眼睛,長時間後他感到眩暈,陷入了一種深淵式的洶湧情緒中。
顔序湊在他耳邊:“或許可以紋一個更露/骨的,在别人看不見的地方,隻打上你的……”
“夠了……”魏長黎伸手捂住他的嘴。
平日裡很有原則很有底線的美人卻在此時很沒原則很沒底線地說着情話,魏長黎抵抗不得,撐起胳膊想要逃開。
但顔序卻扣住他的腰不讓他亂動。
男人微微細着眼睛,眼神溫柔而潮濕。
“不行,”魏長黎很熟悉這個目光,但昨夜的經曆還曆曆在目,小少爺自己勾搭到現在反而心虛起來,聲音弱下去,“今天不行,我還疼着呢。”
顔序望着他,幾秒後才有些無奈地勾了勾唇。
他起身,托着魏長黎的腰身将他轉了個面,兩人位置調轉,他讓青年趴在沙發上,倒了點酒搓熱了掌心給他按腰。
魏長黎喉結滾動,還沒被按兩秒就胡亂坐起來,不輕不重地拍了下顔序的手:“你你這是正經按摩的手法嗎?”
顔序表情無辜。
魏長黎堅定着今天絕對不能再做一整套,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感覺自己越燒越熱。
幾秒鐘後,魏小少爺一邊伸手勾起顔序垂散的頭發,一邊色令智昏地貼過去,他伸出嫣紅的舌尖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問對方:“你想麼?”
顔序眉梢極輕地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