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的聲調很冷,帶着一絲耐人尋味的意思,居高臨下看着陳嶼青時,眼底再沒有當年那份對他的敬仰。
陳嶼青擡頭,看清沈栖眼底的冷意後,下意識松開了手指。
他也懼怕沈栖做基因研究時,對待獸人的那些殘忍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沈栖這些年的做派,他不是沒聽說過,以沈栖現在對他的态度,說不定真的能做出來折斷他手腳的事。
沈栖沉了沉臉色,突然生了一念惡意,俯身低頭在陳嶼青耳邊低聲道,“學長到底是想幫我,還是想升官,D1試劑你真的能研究出來嗎?”
陳嶼青上輩子在聯邦獲得的榮耀,全都是暗地裡将沈栖研究出來的成果,貼上自己的名字而被聯邦重視。
上輩子沈栖因為喜歡他,毫不在意這些名分,這輩子他也沒打算要回來,他怕秦有白以後推翻政權,把他扒出來了。
而現在……沈栖記得,陳嶼青此時正在為競争離獸人領地最遠的斯特蘭州州長的位置,和聯邦的那些候選人,争得不可開交。
遞交D1試劑,顯然是最好的邀功條件。
他直接了當的戳破了陳嶼青拙劣的演技後就沒再說話,将文件重新抛回給陳嶼青後大步離開,“你走吧,别再來了。”
沈栖并沒有因為上輩子那些事,就急着置人于死地。
他知道陳嶼青的脾氣,論誰看見原本一心一意追随自己的人,突然冷了态度,到底有些不習慣。
陳嶼青也不會例外,他的野心和自尊心,迫使他更急切的想去挽回沈栖這個忠誠的舔狗。
沈栖不用回頭,就知道陳嶼青現在肯定已經換了一副面孔。
但他不關心,他需要關心的事是地下監獄裡的秦有白,能不能一口咬死陳嶼青。
本來就是惡毒炮灰,沈栖沒有那麼善良的心髒,去寬恕一個傷害過他的人。
沈栖在一個拐角處站定,轉身看着陳嶼青氣急敗壞地質問助手,“沈栖最近見過的人都有誰?”
陳嶼青眯起眼睛,看着沈栖離開的方向,對他都這麼冷漠,有點不像沈栖本人了。
從前沈栖對自己唯命是從,現在竟然連他的話也不信了。
要是沈栖不能做他的棋子,研究出D1試劑,心甘情願交給他,他無權無勢靠什麼去和那群手握政權或是軍權的人争。
助手才進研究院沒多久,不知道沈栖和陳嶼青從前那些破事,隻是一味翻出記錄資料,一闆一眼回答,“見過我,還有一些研究員,還有馴養基地才送過來的都那個獸人。”
“001号實驗體?”
陳嶼青回眸,眼睛裡的狠厲之色,和剛才那個溫柔學長完全是兩個樣子。
助手吓了一跳,抱着資料夾闆擋在身前,媽媽說的果然很對,研究院沒有正常人!
但是給的錢多啊。
他哆哆嗦嗦推了推眼鏡,硬着頭皮點頭道,“就、就是那隻黑薮貓Alpha。”
陳嶼青低頭沉思片刻,對着助手道,“你去準備一下抽血工具。”
“啊!?”,助手大驚失色,有些為難,“可是沈主任說了,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能進入地下監獄。”
躲在暗處的沈栖看着這一幕,忍不住暗暗發笑,陳嶼青真是一刻都等不得。
他轉身離開,不用他交代,可憐的助手也會迫于陳嶼青的威逼利誘,給他準備好全套的抽血工具。
現在他隻需要等到晚上去看戲。
沈栖回到休息室,将臉上僞裝的疤痕卸得一幹二淨,又将頭發上的染劑洗掉,擡手看了一眼精緻的腕表,七點了,陳嶼青應該已經去地下監獄了。
他起身不緊不慢地朝着地下監獄的方向走去,按下下降電梯,等待看那精彩紛呈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