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臉色,剛剛隻是在思考回憶,現在才是真的生氣了。
聽見拍賣場下面浪潮一樣的尖叫,還有此起彼伏的加碼聲,沈栖心底陡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等他反應,場下很快開始競拍加價。
“兩千六百萬一次!”
“……”
“兩千八百萬!”
“……”
“三千萬!”
這次的三千萬不是沈栖加的,是場下另外一個男人想買下秦有白。
沈栖皺着眉,從包房内部走出去,站在二樓延伸出去一塊的白色圍欄前,看着拍賣場内的工作人員出來撤掉那十個空掉的鳥籠,從後面推出來一個更大的籠子。
比起那些有繁複裝飾的黃金鳥籠,這個籠子要平平無奇許多,隻是冷硬的鋼筋随便圈起來的鐵籠子。
沈栖本想騙自己那不是秦有白,畢竟他已經告訴過秦有白了,不要往斯特蘭州的方向逃跑。
可是一個騙子的話,誰會信呢,親身經曆的秦有白更不可能會信了。
他看見秦有白赤裸着上半身,臉上戴着黑色的止咬器,脖子上套着的鐵鍊,随着籠子推移的動作嘩啦嘩啦響。
蠢貓……
沈栖有些恨鐵不成鋼,怎麼又讓他遇上了。
他側目給了身邊的人一個眼神,那人立馬心領神會,參與競拍。
沈栖抱着雙臂,重新回到包房内坐下等着屬下拍下秦有白。
念在秦有白回去救他的份上,自己再幫他最後一次。
沈栖閉着眼睛,聽見外面加價的聲音一路飙到八千萬。
比上輩子足足多了五千萬。
他心情沒有任何變化,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欠秦有白一個人情。
拍下他放掉,他們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沈總。”
參與競價的屬下進來了,卻沒有帶回來秦有白,他雙手交疊握在身前,将外面的情況複述給沈栖。
“外面的那個人,不管我們加多少,都一直跟。”
沈栖睜開眼睛,眸底暗了暗,明顯是有些不悅。
他站起來通過看台掃了一圈拍賣場裡的人,傾家蕩産也要跟他争是吧。
“他加你不會加?”
沈栖微微前傾着身體,曲起手肘靠在圍欄上,看着鐵籠裡那隻黑薮貓,嘴角隐隐帶着點笑意。
最後一次幫你了喲。
和他競價的是一個油膩的老男人,沈栖實在是不忍心秦有白落到這樣的人手裡。
他擡手,修長的手指勾了勾,示意屬下去把競價币都拿出來。
“有人想和我争這隻小貓?”
他張揚的笑着,一句話引得台下的人紛紛擡頭望他。
“連看我一眼都需要擡頭的家夥,哪裡來的信心和我争。”
沈栖一隻手捏着一枚競價币,轉着圈在另外幾盒競價币間剮蹭,發出铮铮的脆響。
他長得好看,笑起來又撩人,拍賣場裡無論男女,都足足看了他好久才回神。
很多人知道沈栖的身份,識趣的不再競争。
仍是那個老男人,賭氣一樣,不管沈栖加到多少,他都要跟一百萬。
“老牛想吃嫩草是吧。”
沈栖悶聲喃喃自語,看了一眼聚光燈下的秦有白,手指一掀,推翻了一盒競價币。
金色的競價币一盒又一盒的從二樓上流下,像黃金瀑布一樣耀眼奪目。
嘩啦嘩啦流水一樣的聲音持續了整整一分鐘,沈栖一松手,空掉的盒子從半空中墜落,砰砰兩聲砸的人心驚肉跳。
拍賣場内的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不禁開始換算沈栖倒掉的競價币值多少錢。
就為了一個低賤的獸人,怒砸千金。
沈總果然和傳言裡的一樣,憑億近人呐。
“誰還想跟,我奉陪到底。”
即使沈栖眯着眼睛,從底層角度,誰都無法窺探到他的心計,卻還是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傲視天下的味道。
對秦有白,沈栖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