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起身,坐在新換好的沙發上,想了想覺得也是,以獸人和人類目前苦大仇深的關系,要真是獸人,早該把他殺了。
“沈總,它以前是流浪貓,估計是在野外生活習慣了,第一次家養有些不适應。”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沈栖揮了揮手叫助理回去,經過助理科普,他懸着的心終于輕松了些。
隻要不是獸人,再難馴的貓,他也能馴的服服帖帖的。
助理帶着打掃别墅的工作人員走到别墅門口時,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那隻兇神惡煞的黑貓。
他覺得有些眼熟,剛剛那則新聞……
助理又拿出手機,卻怎麼都翻不到剛剛那條署名聯邦通緝令的新聞。
他自覺有些對不起沈總,在門口停了腳步朝沈栖折返回去,彎腰在他耳邊低聲詢問。
“沈總,這隻貓看起來太兇了,需要我聯系獸人研究院那邊,讓他們從馴養基地派一個馴養員來嗎?”
“不用了。”
沈栖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是目光向右微移,瞥了一眼助理。
馴養基地的馴養員是馴獸人的,他們的手段太過殘忍,用來馴這隻貓,估計用不了半天,貓就被馴死了。
助理瞧見沈栖有些不耐煩了,沒有再繼續多嘴,卑躬屈膝的後退兩步,轉身離開别墅。
秦有白沒有聽見兩人之間的私語,眼見着助理離開,沙發上的人似乎也放松了警惕。
好像誰都沒認出來他是一個獸人,一個暫時無法變成人形态的獸人。
秦有白所做的一切警戒動作,都被曲解成了小貓裝可愛的必殺技……
實在是荒謬至極。
他看了看自己柔軟的肉墊,不知道這種情況還要持續多久。
助理走後,沈栖沉默地看了黑貓很久,還是覺得不安心。
他扔掉了那罐貓薄荷,将黑貓上上下下觀察了個遍,趁它睡着,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觀察。
柔軟的肉墊,貨真價實的皮毛,他想了想,又扒開了黑貓的嘴巴。
黑貓的獠牙整整齊齊,沒有一處挫斷的痕迹,連嘴角也沒有傷口疤痕。
不是秦有白吧。
空蕩蕩的别墅,沈栖清晰的聽見自己心髒鼓噪跳動的聲音。
他自我安慰着,好不容易覺醒了意識,他隻是想走過完整的一生而已。
他一點也不想為獸人主角奉獻餘生。
确認完沒有任何一點秦有白的痕迹後,沈栖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他挪開黑貓身體下幾張皺巴巴的報紙,換上自己進行挑選的可愛貓窩。
“你不許變成人,我好吃好喝地養你一輩子。”
沈栖幾乎是許諾一樣,沖着熟睡的黑貓自言自語。
因為惡人的設定,在研究院時,他對待獸人冷漠殘忍,沒人敢靠近他,連陳嶼青對他都隻是利用。
斯特蘭州的沈總,富到可以拿出供養整個SR獸人研究院的經費,也隻有人觊觎他的财權。
他好不容易和獸人主角沒了交集,隻想養一隻普通的貓,兇一點他也不介意。
沈栖的眸色暗了暗,絲毫沒察覺到,背對着他睡着的黑貓,其實睜着眼睛。
他見地上堆成山的貓玩具,貓也不感興趣,于是随手拿起一個老鼠玩具,自顧自扭動發條。
老鼠玩具的質量不太好,沈栖沒擰幾下,金屬發條咔嚓一聲斷開,将他的食指指腹劃出一條不小的口子。
血從口子裡溢出來,很快染紅了整根手指,他和黑貓離的很近,血味瞬間擴散到貓的鼻腔裡。
血的味道。
秦有白幾乎是一瞬間被蠱惑,不由自主地想起研究院的地下監獄裡,那個坐在他身上,強行将手指塞到他嘴裡的人。
沈栖原本打算去處理傷口,餘光卻瞥見眼前的黑貓發出異常奇怪的聲音,耳朵也跟着往下壓,露出一副乖順的模樣。
和剛才充滿敵意的神态,完全毫不相幹。
貓沒睡着?
沈栖心髒狂跳,壓抑不住猜忌,他顧不上還在往外冒的血的手指,将貓頭擰過來。
貓的瞳孔稍微擴散了一點,卻連沈栖用力動他也沒反抗。
實在是太反常了。
沈栖驚疑,他手指擡在半空,恰好遮住貓嘴的位置。
貓瞳孔渙散的神态,和他們兩個之間的動作,熟悉的場景,讓他不禁将貓幻視成秦有白。
沈栖眼睛看着貓,瞳孔裡卻映射出另一個人,他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陰暗,令人看了心中膽寒發毛。
“咬我。”
沈栖是在命令,讓貓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