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的别墅位置比較偏僻,沒人帶路說不定都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助理在沒有得到沈栖的指令時,就不需要做其他多餘的工作,隻要等打掃的人做完事,帶着他們離開。
他實在是閑得慌,有口無心說的一句話,卻像屋檐上突然斷裂的冰錐,給沈栖紮了個透心涼。
沈栖的心髒驟停片刻,右眼皮也緊跟着抽跳了一下。
他下意識轉頭觀察黑貓出衆的體态,和反常的行為,确實和助理說的一樣,黑貓貌似與其他動物有些不同。
沈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眼神如何赤裸,盯得背對着他們的黑貓,以為自己已經暴露,快速抖着耳朵站起,調轉方位用兇惡的目光凝望衆人。
人和貓都不敢輕舉妄動,時刻關注着對方的肢體行為。
沈栖蹙着眉,助理這句話,終于讓沉浸式養貓他清醒了幾分。
好不容易才甩掉一個獸人主角,不會又來一個吧,他多少是有些吃不消了。
雖然他是跑龍套炮灰,原文離了他轉不了,但也不能陰魂不散的纏着他一個人磋磨吧。
上輩子他是做過不少害秦有白的壞事,這輩子他不是沒做了嗎!
咳咳、在研究院騙秦有白的事另說,他隻是想換個身份。
沈栖臉色很難看,幾乎是和黑貓同時擡頭,陰冷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身後呈半蹲姿勢彎腰的助理。
兩道充滿威脅意味的眼神,把說話的人看得心裡直發怵,看誰他都心頭一凜。
助理才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說錯了話,急忙為自己辯解,“沈總,我、我就是開個玩笑……您的寵物這麼可愛,怎麼會是獸人呢。”
他臉上堆滿了尴尬的笑色,連聲調都刻意壓着不敢擡高,生怕驚擾了緊繃着理智弦索的一人一貓。
空氣似乎已經凝固,誰都不敢大口呼吸,掠奪對方僅剩的氧氣。
沈栖擔心又輪回到了原文設定,他不情願又去做一個遺臭萬年的惡毒炮灰。
秦有白龇開獠牙,害怕這兩人将他供出去,上交給聯邦政府,努力白費。
隻有助理的心思單純一些,他隻是怕在斯特蘭州,再也找不到一份好工作。
幾人僵持不下,還是助理突然靈光一現,興奮地拿出手機,指着一旁舔爪子的黑貓,“沈總你看!”
他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将手機遞到沈栖面前。
視頻裡播放的内容,是一隻淺黃色的橘貓。
沈栖不解,這和黑貓是不是獸人有什麼關聯。
助理将視頻聲音放大,伸手把手機對着黑貓的方向,屏幕朝着沈栖。
“沈總你看,視頻裡說,貓在你面前吐舌頭,是想把你萌翻……”
好别扭的借口。
沈栖側目,看見黑貓坐在角落裡,陰森森地舔着爪子。
它安靜的蟄伏,屋裡屋外的光線,都沒辦法照到它身上,讓它看起來和陰影融為一體,隻有刀刃一樣的爪子尖端,反射出一點極寒的冷調白光。
以及那雙金黃色的眼珠子,牢牢鎖在他們兩人身上,虎視眈眈的模樣,不亞于一隻壓迫感極強的成年黑豹。
貓好像下一秒就要跳起來殺人滅口了。
沈栖總覺得不對勁,對助理的話有些質疑,“你确定它在裝可愛?”
助理心虛地瞟了一眼沈總的貓,在心裡暗罵:死嘴,為什麼要給自己找麻煩啊!
手上卻是很誠實,急忙尋找下一個視頻,“沈總别急,還有下一個。”
[聯邦新聞最新消息:SR獸人研究院唯一一隻……]
“不好意思沈總,播錯了。”
助手緊急切掉關于一隻黑貓的新聞,換成下一條娛樂視頻:
[貓咪在野外捕獵時是沒有聲音的,它在你面前哼唧其實是在賣萌,想吸引你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說,它這是哼唧?”
這像哼唧嗎?
他的助理大概是瘋了。
沈栖擡起手指輕輕一指,眼神裡的無語都快溢出來了。
地面上的黑貓俯低了身體,一隻爪子悄悄向前伸展,喉嚨裡裡似乎還有含着嗚嗚的嗡鳴。
雖然沈栖聽不懂貓語,但是他也不瞎。
助理硬着頭皮,點了點頭,沈總明顯就是把這隻貓當寵物在養,好像還很喜歡它。
其實他也看不出來,這隻突然出現在沈總别墅的貓,是不是真的獸人。
助理隻是随口一說,萬一認錯了,沈總日後怪罪,他又不敢承擔。
另一邊的秦有白,俯低身體降低重心的同時,随時都在調整身位,以便對面确認他是獸人,捕捉他時方便逃跑。
他嘴裡發出的嗚嗚聲,其實算是一種不允許他們靠近的警告。
偏偏人類根本聽不懂,黑薮貓的叫聲又和貓有八分像,沈栖和助理聽見了,都以為是真的貓叫。
助理又将手機拿近了些,“視頻都說,貓一般在沒人的地方伸懶腰,這隻貓在您面前,又伸懶腰又偷看你,肯定是裝可愛啦,獸人哪會做這些。”
他理所當然的将秦有白捕獵的姿勢,胡謅成伸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