囯述不是什麼講究人,也不打算留他們。
她站在大廳裡,看着幾人的背影,突然生出了一種想法。
她拿了旁邊下人手中的弓箭,拉滿弓後,箭離弦,直沖顧七他們而去。
箭風帶動旁邊的盆景,發出了“沙沙”的聲響。
傅岓反應迅速,察覺到了,立馬轉身擋在顧七面前,叫了聲:“小心!”
他眼疾手快,徒手接下了那隻箭。
其實囯述本就是偏着一些射的,隻是力氣使得大了些,傅岓接到箭的時候,擦着手心而過,擦破了皮,流了血。
此時,囯述又發力,直沖傅岓而來!
傅岓正欲接招,突然他身後的顧七卻一下把他拽到了身後,自己接下了囯述的攻擊。
囯述雖然是女子,但自幼習武,又長期上陣殺敵,一招一式都透着狠勁。
顧七身體不太好,武功卻沒話說,傅岓第一次和人見面就領略過了,根本不用擔心。
拳腳過了幾招,似乎看不出誰站上風。
突然,囯述掏出了袖中的短刃,身形極快,帶動了身邊的樹葉,身形極快朝顧七殺了過去。
傅岓、程沐和段揚同一時間屏住了呼吸。
程沐甚至叫出了聲:“主子小心!”
顧七站在原地,他隻看着囯述,在兩人即将相碰的瞬間,似乎隻是一眨眼的瞬間,囯述手中的短刃就到了顧七手中,然後架在了囯述的脖子上。
但凡顧七再進一步,她就沒命了。
比試結束,顧七收了短刃。
囯述望着他,向他行了個禮,笑着說:“顧大哥,好身手啊。”
顧七不語,将短刃遞還給了她。
囯述接過刀,又朝顧七身後望了望傅岓,剛才沒發現,這兒還有個同顧七一樣好看的人,又見剛才顧七護着傅岓,她覺得有些新奇。
傅岓擡頭對上她的目光了,不閃躲,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囯述收回了目光,對着顧七說:“顧大哥,過幾日邀你去城北的馬場跑馬。”
顧七應下,告了辭。
出了将軍府,程沐最先說話,他道:“主子,你與囯将軍關系很好嗎?”
“嗯。”,顧七低聲應了一句。
從剛剛出門開始,顧七就沉着臉,低沉的氣壓漫到程沐身上,讓他心生寒顫。
“難怪……”,程沐自己低聲嘀咕了一聲,“難怪剛才……那樣……主上還要答應她去跑馬呢。”,要知道他家主子可是從來不接受什麼邀請的,程沐想着。
傅岓跟在顧七身後,他對自己流血手絲毫沒有感覺。
其實他在想,顧七與這個囯将軍關系不一般,且不說其他情誼,起碼顧七對她十足的真誠。
他低頭想着,顧七卻突然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他回頭看着傅岓,傅岓擡頭恰好對上他的目光。
“手。”,眼前的人沉着聲音說了一句。
傅岓本想說“隻是擦破點皮而已”,可看着那人陰沉的臉色,他說不出口,隻得讪讪地把手遞了過去。
顧七看着他的傷口,皺了皺眉,随即從袖中掏出一瓶金創藥,灑在傅岓的傷口上。
藥灑在傷口上有些疼,傅岓縮了縮手,卻被那人一把拽緊了。
最後,顧七還替他仔細地包紮好了傷口。
看着顧七垂着的眼眸,傅岓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傷口的事翻了篇,走到三匹馬前,傅岓又尴尬了。
程沐和段揚都上了馬,揚長而去,留下傅岓和顧七。
顧七正準備上馬,傅岓卻一把拉住了。
一想到剛剛的涼風,還有這人病怏怏的身子,他道:“這次我坐後面。”
雖說他不服,可顧七怎麼也算他的主子,這種話當着顧七的面說,他還是有些底氣不足的。
又或許還有其他的理由讓他覺得心虛。
不等顧七同意,他自己就捷足先登,翻身上了馬,朝人伸出了他那隻沒受傷的手,看着站在原地的顧七。
顧七看着他剛才受傷的手,遲疑了很久。
正當傅岓尴尬地想要把手收回去的時候,顧七卻突然把手放到了他的手心。
那一瞬間,傅岓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滞了一下。
“要命,兩次了,至于嗎?”,他在心裡罵自己,立馬恢複了平靜的神色。
回過神來,他輕輕握了握顧七的手,把人拽上了馬。
傅岓本想兩隻手牽缰繩的,可他另一隻手實在不太方便,想着單手應該也沒問——
顧七突然說:“手。”
什麼手?
哪兒的手?
不會是要摟人的意思吧?
傅岓聽愣了,遲遲不動。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顧七卻又開了口:“手環好。”
好吧。
是真的。
經過激烈的心理鬥争,傅岓用手摟住了眼前的人。
他看着顧七的頭發有些愣神,隔得這麼近,他才真切地感受到,顧七身上是真的病氣很重,身子瘦,身上的那股草藥味也很濃。
還有他第一次見顧七時就聞到的清香,一樣很熟悉,可他還是想不起來。
這樣看着,傅岓都生出了幾分恍惚,他覺得他們好像以前就認識,真的隻是他不記得了而已。
愣了許久,顧七好像感覺到了他的情緒似的,也沒說什麼,就淡淡地問了一句:“走了?”
他是在提醒傅岓摟緊。
傅岓這才回過神來,他聽見眼前人策馬的聲音,兩人追上了段揚和程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