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猜測，那也是他不敢說的。

因為顧七這個人他是真的看不透，别看顧七對他很特别，可傅岓也怕，說不定哪天那個人要殺的人也會是他。

穿過清關城街道，一行人進了将軍府。

程沐小心翼翼地踱到傅岓身後，湊在他耳邊低低地問了一句：“主上是不是不高興？”

聞言，傅岓擡頭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人，那人一臉冷淡地對上了他的目光。

傅岓立馬低下了頭。

“不高興？”，他在心裡想了一下，也不對，那人何時高興過呢？

“你什麼時候見他高興過？”，他偏頭回了程沐一句。

雖然他這話說得好像是沒錯，可程沐又覺得不是這樣的，他們的主上有時候也是會笑的，那種時候雖然很少，但程沐卻記得清楚。

因為他覺得再沒有一個人，笑起來，會比他家主上更好看了。

程沐垂下頭，意味不明地念叨了一句：“其實是有的。”

“什麼有的？”，傅岓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誰知這次，程沐卻擡起了頭，他盯着傅岓，很認真很認真地說了一句：“我說，我們主上有高興過的。”

不知為何，看他這副護主的模樣，傅岓突然覺得又心酸又好笑。

“或許有的吧。”，他在心裡認同，隻是，真的好少。

後來顧七同方浔和譚同景聊了一些邊關的事情，傅岓零零散散聽到了一些。

“黎族人生性好殺戮，常年征戰，邊關戰火不斷，好在有囯将軍坐陣，清關城還算太平。”

“不過黎族人狡詐，囯将軍吃的虧也是不少的。”

“這麼說黎朝與平朝在邊關打了少說也有七八年了？”，傅岓在旁邊忍不住疑惑了一句。

七八年說長不長，可說短，确實也不算短了，人力、物力也得足夠耗才行。

方浔聞聲朝他望過來，接了傅岓的話：“說來也奇怪，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黎朝都是比不上平朝的，可……”

“赢不了嗎？”，傅岓敏銳地問了一句。

方浔面色凝重，點了一下頭：“而且近年來，黎族越來越強勢，邊關戰事也越來越吃力。”

傅岓想了一下，他自己是一個失憶的人，尚不是很了解當今天下的局勢，他擡頭看了一眼顧七。

顧七對上他的目光，輕輕啟唇道：“傳聞黎朝精通醫理，每支軍隊中都有一行巫醫？”

傅岓：“？？？”

他正想問“說這個幹嘛”，就聽方浔接了話：“殿下說得沒錯，黎族人善醫也善毒，但是奇怪的是……”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才接着說：“但奇怪的是黎族人善毒，卻從不對外人用。”

不對外人用？難不成黎族人還是大慈大悲的心？

程沐在一旁聽着，也覺得奇怪，他沒好氣地道：“不對外人用，難道還對自己人用嗎？”

方浔無奈地望了他一眼，看得出來，他的表情像在說“是的，你猜對了。”

“我……”，程沐憋着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對自己人下毒，這不有毛病嗎？

“那可知是什麼毒？”，傅岓适時問了一句。

方浔歎了口氣，說道：“不知，醫師查過黎族人的身體，無論是死人，還是活人，都查不出絲毫中毒的迹象。”

這不跟剛才的說法自相矛盾了嗎？

“那你們怎麼知道他們對自己人用毒了？”，傅岓疑惑道。

“因為……”，頓了好半晌，方浔才帶有一點悲傷地說道：“有人看到過。”

他的表情還算平和，并無太大變化，隻是說話的語氣夾着冷氣。

傅岓也識趣地沒再問下去，既然人家都那麼笃定的說是，那便是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