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傅岓無奈,低頭笑了自己一句。
沒過一會兒,他就聽見了敲門聲。想是雲織那小姑娘回來了,傅岓也确實是餓了,趕忙起身去開了門。
結果,一來門,他就怔住了,門外站着的人,是顧七。
顧七神色倒是沒什麼變化,他靜靜地望着傅岓,然後開口問:“在睡覺?”
傅岓看見他,心裡就一陣莫名的煩躁,他低頭應了聲:“嗯。”
雖然看不見臉色,但顧七看見傅岓的耳朵似乎是紅了一點。
他目光深長地盯着看了許久才收回視線,然後擡腳跨進了屋内,淡聲說:“先吃飯吧。”
傅岓跟在他身後,關上了門。
顧七把飯菜放在桌子上,然後又在桌邊落了坐。
傅岓:“……”
愣了半響,他才走過去坐下,問道:“你不走嗎?”
顧七轉頭看向他,笑了笑,溫聲道:“我陪你坐會兒。”
傅岓心裡一暖,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他沒理人,低頭吃起了飯,心想:“美色誤人,美色誤人。”
吃完飯後,傅岓也不再覺得不好意思了,他擡頭向顧七望了過去。
顧七還在望着他,不知是一直沒移開目光,還是隻是恰巧對上他的視線。
顧七這副溫柔的模樣,是傅岓最喜歡的,就像他的眼中隻有他一個人。
傅岓一時間看愣了,顧七瞧着他一副呆愣的模樣,笑了笑,問:“怎麼了,沒吃飽?”
傅岓瞬間回神,收回了目光。
确實是顧七生得太好看了,他忍不住回堵一句:“都怪你,生得太好看了。”
聽完這話,顧七唇邊的笑意更濃了。
窗外,月牙兒悄然爬上了樹梢,月色靜靜流淌,像是怕驚擾了旁人的清夢。
怕傅岓在屋裡待一天了悶,顧七便差人收拾了碗筷。
“走吧,陪我散散步。”,他對傅岓說。
傅岓與他踏着月色,出了房門。
邊關的秋意漸涼,眼看着便要入冬了,夜裡比起京都格外要涼一些。
站在門口,顧七拿着剛才披過來的氅衣,他輕輕地為傅岓披上,說了句:“夜裡涼。”
傅岓看着眼前的人,眼睛又酸了。
他想起來顧七的身子也不好,伸手就要拒絕,卻被顧七一手握住了。
兩人相對無言,那一刻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顧七的手其實不算暖和,又或許是自己的手太涼了,傅岓那樣被顧七握着,感覺手暖,心也暖,心裡軟成一片。
顧七握着他的手,皺了皺眉,低聲說了句:“手怎麼這麼涼?”
傅岓笑了笑,得寸進尺道:“那主上給暖暖?”
顧七笑了一下,便把他的手握在手心,沒再松開。
兩人在院子裡轉了轉,偶然遇見幾個丫鬟侍衛,都是一臉驚愕的看着他們,然後麻溜的跑了,仿佛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傅岓難免覺得有些尴尬,但顧七還是一臉淡然,好似壓根沒把旁人的目光放在心上。
繞了一圈回來,傅岓頓時松了一口氣,還好沒遇到熟人。
但他不知道的是,程沐、段揚和方浔都要值夜的,說不定他們散步的時候就在某個屋頂上。
而他不知道,顧七卻是知道的。
進了房門,傅岓把氅衣挂好,他走過去拉起顧七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捂了捂,說:“外面太冷了,你還把氅衣給你我,你手都凍僵了。”
顧七的目光落在兩人的手上,看了許久,目光逐漸變得深邃難辨,突然他一把握住了傅岓的手腕。
傅岓驚訝,正想擡頭去望人,卻被那人一把給拽進了懷裡。
兩人緊貼着在一起,傅岓心跳加快,他仿佛能聽見那人的心跳和他的交織在一起。
任人摟着,傅岓沒說話,他把頭靠在了顧七身上,心想,他們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可,為什麼不可以呢?
想着,他伸手回抱了顧七。
有那麼那一刻,傅岓其實很想開口問顧七自己究竟忘掉的是什麼。
可他不敢,顧七說過的那句話,對他來說,就像一把懸在心上的刀。
即便他和顧七親密如此,可他們之間始終都像隔着一道屏障。
傅岓有一種預感,如果有一天他揭開那道屏障,那他和顧七或許再也沒有機會如此這般擁抱彼此。
到底是什麼,那似乎是,隻能由他一個人去探尋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