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明白?”楚滿佳怒道,“小賤人,今天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要放在平時楚滿佳還是願意在心上人面前裝一裝的,可今天她實在是被楚桃的綠茶發言氣昏了頭,居然撸起袖子推搡着質問魏少宇:“楚桃給了你什麼東西?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我派人搜出來?”
轉而又對他身後的楚桃咄咄逼人道:“你好大的膽子,在皇宮裡衆目睽睽之下,你就膽敢私會外男,等我拿到了證據定要母後治你重罪,罰你去小佛堂永遠不許出來!”
局面瞬間緊張起來,還是楚桃看夠了戲,才“深明大義”地出聲打破了僵局:“魏家兄長給姐姐看看吧,不妨事的。”
魏少宇聞言從袖袋裡拿出了楚桃剛剛交給他的東西,楚滿佳看見後氣得跳腳,楚桃居然敢寫這麼厚一本鸾箋給少宇哥哥!等搶過書冊一看,頓時傻了眼,原來這根本不是少女思春的閨房私話,而是一本裝訂精美的手抄《心經》。
楚滿佳不信邪,又翻了一遍書冊,裡頭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眼睛都痛了,她不敢置信地又快速翻了一遍,居然真的隻是一本手抄經書而已。
楚桃在這個時候露出了恰到好處的委屈:“前日玉華郡主進宮提到過魏爺爺咳疾複發,吃藥也不見好,我恰好聽說晚輩刺血抄經最有誠意,替父皇抄過幾卷頗有效果後我就替魏爺爺也抄了一卷,剛把經書交給魏家哥哥,姐姐就來了……”
“我不相信,一定還有東西!”楚滿佳摸了魏少宇的袖筒一無所獲後,竟要撕楚桃的手抄經,“不然就是這經書裡有古怪,我不能讓你們得逞。”
“公主殿下,适可而止。”魏少宇不願意再和楚滿佳糾纏,奪過經書後對楚桃溫言道,“楚桃妹妹放心,你的心意我定會帶給祖父。”
“有勞魏家哥哥。”
看着魏少宇帶隊走遠,楚桃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楚滿佳,“姐姐當真喜歡少宇哥哥嗎?怎麼老做一些惹他不喜的事情,你若不喜歡,他可就是我的了。”
不!不可以,少宇哥哥不可以是楚桃的,楚滿佳咬唇紅着眼來到了坤甯宮,見到陳皇後便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濕意:“母後,我不要魏少宇娶楚桃,他隻能是我的!”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的孩子,楚滿佳再頑劣愚鈍,在陳皇後眼裡也不過是小孩性子罷了,她拉過女兒的手,把楚滿佳拉到身邊來坐下:“魏少宇怎麼會和楚滿佳扯上關系?滿滿别哭,和母後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楚滿佳抽抽噎噎說了楚桃的蝴蝶簪子,說了那本厚厚的血經,還重點描述了魏少宇如何區别對待自己和楚桃的,說到這裡她更憤憤不平了:“就連玉華也更喜歡楚桃!”
“都是小事,母後的滿滿這是恨嫁了?”陳皇後撫着女兒的發絲,笑着說,“沒有人可以從我們陳家人手裡搶走東西,無論是如何,笑到最後的一定會是我們。”
她的聲音又輕又柔,像承諾又似祝福:“滿滿一定會得償所願的。”
用一支累金偏鳳簪哄走女兒後,陳知瑾叫來了自己的心腹嬷嬷:“滿滿這孩子也開始操心起自己的前程來了,長大了啊。”
“咱們公主的前程那是娘娘早就想好了的,”林嬷嬷幫陳皇後揉着肩笑道:“魏家的二小子也是娘娘看着長大的,人品樣貌都是頂好的,公主會喜歡也再正常不過了,就是……”
嬷嬷的欲言又止讓陳知瑾皺起了眉:“嬷嬷有話就直說吧,不必吞吞吐吐。”
“也不算什麼大事,隻是老奴沒想到公主會這樣喜歡魏二郎,在反思咱們是不是引導過頭了,女子耽于情愛可是萬萬不可的。”
原來是這種小事,陳知瑾微微一笑:“無妨,本宮的女兒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本宮也是給得起的,不過情愛而已,等明兒再引導她,利用手中的權柄就有大把的情呀愛呀的被巴巴地捧在她跟前,滿滿自然就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了。”
“娘娘說的是,咱們公主是個聰慧的好孩子,隻要稍稍引導一下,就又會走上正道了。”
林嬷嬷這話讓陳皇後相當受用:“滿滿當然是個好孩子……”
坤甯宮的暖帳裡香氣袅袅,林嬷嬷手下的力道越來越輕,陳知瑾閉上了眼睛似在小憩,良久無聲,林嬷嬷都以為皇後應該是睡着了,突然聽見主子問她:“你去悅貴人宮裡搜出的藥可還在?”
林嬷嬷松懈的精神一緊,前兩日景帝才服用過濟靈地仙丹,正要去摘星台清修,不想在禦花園撞見了起舞的悅貴人,美人花中舞應是畫中有,景帝受悅貴人相邀,改道去了她宮裡,可暖帳剛放下,景帝就口鼻出血昏迷不醒了,皇後娘娘震怒下令徹查,她便從悅貴人房裡搜出了一盒邪藥。
經太醫查驗後,确認這藥應是一種名為“了無痕”的催人情動之藥,春日夢中了無痕,此藥無須口服,見汗則發,見效極快,事後更是無法查驗,要不是景帝當日服用過仙丹,藥性與了無痕相沖,悅貴人應會憑此藥神不知鬼不覺地恩寵日隆。
“那東西邪性,奴婢自然是将其鎖在小庫裡仔細看管着。”林嬷嬷心神一動,猜測道“娘娘是要用此藥促成公主與魏家的好事?”
皇後蹙眉:“這等子邪藥怎麼能用在我兒身上?”
“那娘娘的意思是?”
“過幾日就是上巳節了吧?”陳知瑾挑眉,“祓禊祛晦的事宜可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