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話吧,真是目光短淺,将軍又有何了不起的,還不是□□凡軀?”
黝黑青年不樂意了,撇了撇嘴,“一旦懷疑成了真,不就解決了一門隐患,到那時候别說孫将軍了,就連少将軍也得高看咱一眼!”
“行了行了,辦好自己的差得了,想東想西,全是些不着邊際的。”
那黑臉青年還想再說,可旁邊的同伴早就扭過了臉不聽,他自覺沒趣,也就看着前路繼續思索,沒再說話。
外面安靜下來,馬車裡的三人面面相觑,也都微微笑了起來。
通過方才的介紹得知,領頭這位名叫齊棠,黑臉的叫齊薪,剩下那位叫齊祐,都是邊境失去親人的孤兒,被齊老将軍收入軍中教書習武,成為了親信隊伍。
方才那些話,幾人也都聽了個七七八八,對于六弟背後講人壞話的行為,齊棠隻覺面上一陣發熱,有些不好意思地開了口。
“孫叔,蘇兄弟,老六這小子就是欠抽,等這事過去我肯定好好教訓他一番……”
老孫倒是也沒有阻攔,隻是笑着飲了口酒,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又添了把火。
“别的倒還好說,這小子一是口無遮攔,整日想些捷徑,二來總是問東問西,對于同伴不信任。若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足以成為懸在頭上的一把利劍。”
這時候,蓮心也慢慢開口。
“雖說老六兄弟有點出言魯莽,但敢于進取還是好的。另外他用懷疑的眼光看待一切的這種精神,我也持欣賞的态度,我認為口頭警告一次就好。”
“是是是,我肯定好好訓他一頓,讓這小子痛改前非”,借着這個台階,齊棠趕緊往下下,況且畢竟也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若讓他往死裡打,他也下不去狠手。
上座的老孫各瞪了他倆一眼,哼了一聲,“也就是我吧,由着你個外人指手畫腳,也放任你這隊長袒護手足,若是換成老将軍,隻怕你倆都免不了二十軍棍。”
“啊?”蓮心驚呼,“我又不是你們軍營中的,憑什麼要責罰我啊?”
一旁的齊棠笑着搖了搖頭,“您和老将軍都不會和我們計較,若非如此,隻怕我們這百十來号人,現在能剩下十個就是謝天謝地了。”
況且老将軍身先士卒,他把将士們當作手足兄弟,将士們雖然平日有些口無遮攔,但關鍵時刻沒有一個會生出不臣之心的。
他這馬屁拍得隐晦,可顯然是拍對了地方,之間老孫抿着嘴,顯然是在強掩笑意。
“行了”,他輕咳一聲,“趁着還在城中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等到出了城,難免遇見些‘妖魔鬼怪’,到時候再想休息就難了。”
馬車外的齊薪正豎着耳朵聽,聽到這裡趕忙湊到同伴身邊,有些緊張地問道。
“你聽沒聽見,孫叔說出了城會有妖魔鬼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齊祐鄙夷地白了他一眼,“哪有什麼鬼怪,不過是别有用心之人的裝神弄鬼。都在戰場了呆了這麼久了,還這麼大驚小怪的,可笑不可笑啊你!”
“又顯着你能了,就知道挖苦我”,齊薪又撇了撇嘴,聲音變得更低,顯然有些難為情,“我不就是有點怕鬼嘛,對了,這事你可沒跟别人說吧?”
“瞧你那點出息”,齊祐哈哈一笑,湊到他耳邊低聲說。
“不說還不容易,就是你那吧家傳鋼刀兄長我看着不錯,不知道你能否忍痛割愛呢?”
見他這般落井下石,齊薪眼睛一瞪,“做夢!既然如此,就别怪兄弟手下無情了!”
兩人隔着空氣過了兩招,不知不覺間已經行出老遠,顯然已是出了城門。
突然間路旁的樹叢中傳來幾聲沙沙聲,可當下并無風過,借着月色也看不見半點人影。
“哎呀,不想我這内力何時這樣深厚,說是隔空打牛也不為過!”
“放屁”,齊祐瞪了他一眼,神情多了些緊張,“哥兒幾個都打起點精神,我估摸着想要裝神弄鬼的就要來了!”
馬車加快了速度,在城外泥濘的山路上飛馳,路旁一棵棵枯枝殘樹飛逝而過,重重疊疊投下一條條黑影,顯然是個藏身的絕佳場所。
出發時,老孫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同時兵分三路,他們是第二個出發,論規模不及第三個,論人數不如第一個,并不起眼。
這時坐在車廂的幾人早已睜開了眼,各自握緊腰間的佩劍,側耳聆聽,蓄勢待發。
對方的動作比預想要提前一些,不過這也恰能說明,之前的謀劃一切順利。
又這樣相安無事行出一段,突然車外一陣狂風呼嘯,緊接着響起的,便是刀劍碰撞的铮鳴。
很快,車窗被濺上抹抹鮮紅,蓮心伸手去探,指尖一陣溫熱。
“還愣着做什麼”,外面傳來一聲高喊,“趕緊出來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