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琪問小叔,要去醫院的話,會不會很嚴重,Joie好像在你們醫院,小叔你能去看看嗎。
陳熹遲到地叮囑洪家琪一句,便馬上給許嬌娥發消息。
那頭沒及時複信,陳熹不等了,直接撥電話過去。
好幾響後,電話才接通。
“在哪?”
“啊?”許嬌娥被有人開門見山聽不出情緒的發問問住了,她正在急診外科沖冷水呢,左手在包裡摸了半天才拿出手機。
“我問你現在在哪,在急診還是燒傷科?”
許嬌娥顧不起來追究陳熹怎麼知道的,自己又是不是狼狽相,她隻想趕緊結束通話,手上火辣辣的痛,“在急診。”
那廂讓她等着,先她一步掐斷電話。
幾分鐘,總也約不上的二人沒有等到周日,提前碰面了。
陳熹白大褂帶風地出現在急診科。身高腿長的人面上戴着口罩,許嬌娥隻看得到他微微皺眉。
他稱呼也省略掉的熟稔,輕輕捏住許嬌娥的右手手腕,俯身去看她的手背。
“沖多久了?”
白膩光滑的手澆在冷水裡頭,紅腫不減,且幾顆大小不一的水泡顯眼。
陳醫生卻職業病得很,再冷靜不過的口吻,“還好面積不大,已經起水泡了,應該淺二度,不算太嚴重。”
許嬌娥難受得不得了,聽他這麼冷冷的公式化詢問和診斷,不适意加不開心。她嘴上一撇,暗忖,那麼你來幹什麼,軋鬧猛呀(湊熱鬧)。
許嬌娥斜陳熹一眼,“護士小姐姐也這樣講的,‘不太嚴重’,你可以忙你的去了。”
陳熹微微起身,視線去彙側許嬌娥,她面色不太好。
他理解熱損傷的灼痛感有多難擔待,隻不過,不太嚴重是想安慰她的。無辜一歎,陳熹自覺去挽回,“今天我忙着你就行。繼續沖水,等我一下。”
……
許嬌娥不理他,恹恹地看他:陳醫生終于有點人味,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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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白袍的挺拔背影闊步踏進人流攢動裡,待他返回頭,許嬌娥頭一回在醫院走了趟後門。
陳醫生在醫院本就夠矚目的存在,這麼些年時常的急診會診,又一個系統,師兄師弟的,總歸有些熟人便利。他很快領着許嬌娥,不影響急重症患者的前提下,插了個空。
做完燙傷創面消毒和包紮,如陳熹所說,常見淺二度燙傷。
接診醫生開了支外用藥膏和生理鹽水,以及,患者委屈地自述痛感難以忍受,最後多加了一盒口服布洛芬緩釋膠囊。
離開前,許嬌娥摒不住憂心匆匆同醫生确認她最關心的,“這該不會留疤的吧,要不要再開點祛疤藥膏。”
“遵醫囑,這一周當心護理,避免感染,一般一點色素沉着很快能退掉的。”
替許嬌娥看診的張醫生年紀也不大的樣子,解答患者的問題,不無豔羨的目光卻落在旁邊陳醫生面上,笑着調侃他,“陳醫生放心。”
陳熹沒所謂,隻道謝謝。
“這口頭嘉獎我先收下了,以後,師兄可饒不掉好好感謝我一頓的。”
陳熹方才來找來的時候,張醫生本來是玩笑,女朋友呀,這麼殷勤緊張。不料,從學院到醫院,出名的溫柔刀,笑斬各路桃花的陳醫生淡定搭腔,“努力中,所以勞駕張醫生幫幫忙”。
等見到陳熹口裡努力中的那位,張醫生懂了,難怪“溫柔刀”隻剩溫柔了,不曉得又多少女性同僚要傷心了。
眼下,許嬌娥顯然誤解了人家話中含義,隻當陳熹為她欠下人情,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一時間隻好不言語。
陳熹瞧瞧她,風輕雲淡地應下張醫生,不耽誤你這裡看診。
他虛虛推着許嬌娥肩膀往外走。許嬌娥邊走邊問他,要不要緊,你這樣會不會有影響。
“醫生也會考慮現有患者病情的輕重緩急,不能加塞的情況他們也是不會答應的。放心,醫院更是小社會,各科室都會有這樣相互幫忙的情況,各自都有分寸的。”
陳熹笑她,有心思關心他,“看來是好多了。”
許嬌娥乜他一眼,少臭美,他當敷的是靈丹妙藥呢。
不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她也很認真道謝,“我自己取藥就好,已經耽誤你很久。”看也曉得,醫生的工作有多忙。
“和我去辦公室等等?怎麼來的,一會我送你。”
陳熹走在她右手邊護着她,并不響應她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