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娥現在後知後覺想起來剛才那個醫生暧昧的眼色了。
她幹脆地拒絕,“不用麻煩,我開車了。”跟他去辦公室不合适,何況,她明顯傷員的樣子。
許嬌娥耷頭懊惱着,一擡眼,發現旁邊的人垂着眉眼,深深地望着她。
“許嬌娥,就算我在你這的印象分扣光,我也要說幾句,身體不适的情況下開車,我撞見就兩回了,算上做完淚道沖洗那次。希望你能有點危險意識,安全駕駛不光是對自己負責。就你現在站着的地方,有多少抱着僥幸心理、不把安全駕駛當回事的人橫着進來的。”
許嬌娥愣住了,陳醫生批評人也這樣不緊不慢的嚴陣語調。緊接着,她好像CPU才緩沖過來,慢半拍抗議,“陳長老!”
不要聽陳醫生念經,有錯她改,她隻曉得一陣陣灼燒感的痛,扯得她頭皮發緊,胸口也發悶。
總之,她很難受。
“那你送我吧,我今天也不高興開車了,我真的痛死了,我要拿藥,我隻想快點吃到布洛芬。”
陳熹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離下班還有一會兒。他心中粗略計算一下,“現在吃的話,那麼晚上最好不要再吃,間隔時間太近。能不能再忍忍?”他的意思,或許晚飯後服藥,藥效持續一夜她能休息好一些。
許嬌娥氣到想翻白眼,醫生是不是都冷血,剛剛急診護士也讓她等那樣久。
她簡直幽怨的眼神,不容置疑地堅持,“不能,一分鐘都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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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嬌娥最後還是沒肯答應跟他去辦公室,問就是不要,她隻同意回車裡等他。
當她偶像包袱好了,她今天這樣很狼狽,可以排進黑曆史前三那種。
陳熹在自動販售機買了支水,陪她到急診外面的露天停車場再折回頭去收尾工作,順便,協調出一個鐘頭的調休假。
他找回停車場的時候,許嬌娥在副駕上睡着的狀态。
掃一眼緊閉的車窗,陳熹立馬敲玻璃喊人。
聽到動靜,車内昏昏然的人很快轉醒,還有點迷朦。許嬌娥揿下車内安全鎖,隔着車窗示意人去駕駛座,你要當司機的。
陳熹扶着車門頓了頓,最簡單的白衫黑褲,襯得他尤為幹淨冷感。他默默端詳許嬌娥,後者慢悠悠徑自調整好座椅,面孔煞煞白,精神卻是較先前要好些的模樣。
陳熹這才坐上駕駛位。扣好安全帶,他沒着急撥檔起步。
“許嬌娥,沒人跟你說過,緊閉車窗,在車裡睡覺很危險?尤其車内高溫,你還開着空調。時間長了氧氣量減少,甚至可能危及生命造成不可逆損傷,不是開玩笑的。”他扭頭朝身旁的人。
方才見她睡着,胸口沒什麼起伏的樣子,陳熹當真心頭一凜。不确定她是不是口服布洛芬的影響,或是高溫下,啟動的車輛中密閉車窗睡覺,導緻人出現什麼不适。
大概醫生職業,他見過太多意外和無常,才更敬畏生命,知曉生命的脆弱。
許嬌娥原本被驚醒的不爽快,隻是有人的好皮囊一時迷惑了她,果然普通簡單的裝扮才最挑人,也最檢驗氣質顔值。
這下可好,陡然間,聽好皮囊的人嚴肅的說教,一時思維難轉彎,她不過想歇歇神,而且,今天這人從頭到尾旁觀者的冷靜,就沒同她說過好聽話。
許嬌娥立馬不滿意地反駁,陳述事實也和陳熹别苗頭。
“确實沒人說過,拿到駕照,我媽媽家的司機陪我上路兜了兩次,我就出國讀書了,沒人說過我也沒出事呀。”
不夠的人事後追責一般,“作為追求者你已經零分啦!”
眼前,即便許小姐已經炸毛,追求者依舊不怕死,繼續情緒穩定地輸出,“隻要還是追求者,分數我總能追回來,但是,涉及生命安全問題是原則,見一次我就必須說一次。不要僥幸,車裡休息至少斜對角車窗留出些空隙。當然,女性這樣不大安全,以後最好不要這樣。”
邏輯清晰且缜密的人,說話的同時已經大概聽懂她父母分開的狀況,也接受她有些氣鼓鼓的控訴,歉仄地勾勾嘴角。
陳熹抱歉跟身體不适意的人說教。
許嬌娥其實最是吃軟不吃硬,聽到他的軟話,一下偃旗息鼓。
她恹恹地啟口,“你還要不要走。”
有人遞了台階,陳熹不敢再多言,言簡意赅問她,“地址。”
許嬌娥觑他一眼,報給他一處名字,“你導航吧,我不高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