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娥洗過澡,大概昨天才燒過,剛才再一通折騰也真真耗元氣,她累了,故意為難人,陳醫生這麼接地氣的嗎,就這麼丢不掉吃飯。
“嗯,我這樣的勞動人民,最質樸的想法,人是鐵飯是鋼,”陳醫生心情不錯的模樣,絲毫不介意她的為難,且不讓她的話掉地上的覺悟。
許嬌娥這樣反骨頭型的戀人,你順着她了她反倒不想辯了,“個麼你都吃掉吧,我不想吃。而且因為你,害我最近都破戒,我明天要液斷。”
陳熹事實為證地一隻手給人掂起來,嚴肅地輸出他要論證的,“你這個身高的成年女性,一隻手就抱得起來,太瘦了。盲目節食不提倡,三天液斷兩天吃草的,長遠下去免疫力、内分泌、記憶力,還有其它身體機能都可能受到影響——”
許嬌娥不高興,這是我的生活規律好吧。她手動捂嘴啰嗦念經的陳醫生,“不高興聽,嘴巴閉牢!”
被禁言的人索性以行動說話,又是那直男式的熊抱着許嬌娥,徑直下樓去。
“陳熹!”許嬌娥偏偏不值錢地想笑,捂陳熹嘴的手齊齊去扒住他的肩膀,一面佯裝生氣,“我的拖鞋呀。”
陳熹:“一會兒抱你上去。”
許嬌娥被孩子一般安頓在餐桌前配套的新中式妃紅色軟墊南官帽椅上。她兩條腿屈起來抱在身前,指揮眼前的男人,你幫我拿瓶水,冰箱裡。
“看你是真好了。”陳熹端詳着她,還是照她的話去執行,打開冰箱再征詢她的意思,“買了你喜歡的酸奶,還有藍莓,給你弄個酸奶碗?”
“隻要水。”她不受誘惑,堅定回絕。
許嬌娥扭頭看不曉得什麼時候變得整齊豐富的冰箱,有一層和陳熹家冰箱一樣,連商标的朝向都統一排列的蘇打水。她心中暗戳戳吐槽某人的強迫症。
陳熹擰開瓶蓋,水遞給許嬌娥,自己也閑适地坐在她旁邊,“你當真晚飯一口都不吃?”
許嬌娥嘴裡還含着水,咽下去也斜乜着旁邊的人,一副你說呢的模樣。
陳熹無奈點頭,伸手撥一下她披在身後的頭發,“算了,我是真的得吃飯。”雖然也有些餓過了,一天的折騰他需要攝入能量。
陳熹語畢,直接盛出碗粥,就着早沒了熱氣的小菜大口吃起來。
“全都涼掉了,你燒一燒再吃呀。”許嬌娥摸一下盛粥的碗壁,急忙去拉他握着筷子的手。
“是關心我?”陳熹側臉瞧着她笑起來,“沒事,一個人吃飯,随便對付了,其實我有時候也會想偷懶。”
這人……許嬌娥一時沒說話,莫名地生出點愧疚感。
陳熹擱下手裡的碗,抓住許嬌娥的手反握着,“不想強迫你改變什麼習慣,但确實擔心你胡來要搞壞身體。許嬌娥,我們做個約定好了,周一到周五怎麼吃由你,周末當陪我,正常吃飯吧。”
“也不是不可以。”傲嬌鬼就吃陳醫生這套,勉為其難地應下了罷。
許嬌娥默默看他。陳熹吃飯速度不慢,規矩卻好,端正安靜,簡單的飯也能吃得賞心悅目。
眼前看來,她覺得這個男人這樣完美,有強勢也會示弱,懂你的情緒,也包容你的脾氣,好看得像天上月,卻又能這樣真實、踏實地給你摸得到。
隻是月滿則虧,好像世間的規律就是會見不得完美,她這個月下的人,會不會燈下黑也月下黑。
獨自發散的人打量着她的“月亮”,目光從陳熹的側臉一點點向下移動。
都怪她那個毒閨蜜,說些有的沒的。疑人偷斧吧,她此刻不自覺的,臉上霧蒙蒙的愁。
陳熹很快解決了眼前或許該叫宵夜的夜飯,早習慣了有人盯着他吃飯,他放下手裡的東西,終究也是飯點過了,他也沒能實踐光盤行動。
陳熹不防地轉頭望許嬌娥,這個在自己腦子裡纏毛線的人沒反應。他順着許嬌娥的視線看過去,再瞧她臉上不遮掩的捉摸不定的疑慮,狗腦子的人即刻就琢磨出來點什麼。
輕咳一聲算作提醒,陳熹面色不顯地問她,“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疑心生暗鬼,心裡有鬼自然少些底氣。許嬌娥對視上一雙深情的眼睛,急脾性之所以急,本身就是少了那一分思考與周旋。
她信口告訴他,陳醫生眼裡當真溫飽比愛情重要,你和我在一起好像永遠隻顧着吃飯,就沒幹過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