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呼出口氣,求生欲讓沈郁霧在江執逼迫的眼神下緩慢地挪動腳步朝他靠近。
江執死死地盯着她看,她近一步,他能聞到的香味便濃上一點,心中的煩躁便少上一分。
沒兩步,江執實在失去耐心,看不慣她矯揉做作,故作矜持的小碎步。
裝什麼。
江執不耐地伸手扯着沈郁霧的領子,一使勁,一下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沈郁霧被他大力的拖拽拽得腳下踉跄兩步,她下意識地扶着自己唯一能支撐的東西站穩。
剛站穩,沈郁霧擡眼,視線所及是少年低垂的頭顱,她眼前是江執的耳朵,她這才看到,他的耳垂上有一顆黑曜石耳釘。
脖頸處突然傳來一陣涼意,而後是一陣噴灑的熱氣。
沈郁霧身子一僵,江執竟然埋首在她頸間嗅聞。
這個認知一下讓她頭皮炸開。
沈郁霧本能地伸手将他一把推開,她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一陣惡心的感覺湧上心頭。
江執這種變态....
江執正嗅聞得上頭,被大力推開時還懵懵的,眼神帶着細微的迷離感,像是還沉醉在她身上的幽香之中。
沈郁霧很難受,她隻覺脖子被江執的呼吸噴灑的那塊難受得厲害。
她實在排斥江執。
連尹樂蓉那樣的人都覺得虐貓的是畜生,沈郁霧實在很難心平氣和面對江執。
排斥他,是身體的本能。
沈郁霧的手不自覺放在脖子上,手背輕貼着那塊,随後重重揉搓着,想将那股氣噴灑的感覺揉散。
江執看着她,眼神逐漸清明起來,他目光劃過面前看起來沒什麼過人之處的少女。
她一對秀眉輕蹙,什麼話都沒說,可面部表情暴露了她的想法。
她在……嫌棄?
她在嫌棄。
這個認知讓江執心中蓦地竄出一陣無名火。
江執冷凝着眼,開始打量眼前的少女。
如此普普通通的一張臉,除了一雙眼睛好看了點,還有什麼?
不過清秀之姿,居然敢嫌棄他?
嫌棄臉蛋、家世樣樣頂尖的他?
“啪”地一聲,沈郁霧吃痛輕呼一聲。
她揉搓自己脖子的手被江執拍開,細嫩的肌膚上頓時浮現一片紅色的印子。
沈郁霧毫無防備,她愣愣地看向江執。
江執的眸暗沉沉盯着她的脖頸,剛剛被他嗅聞的地方已經泛了一層不自然的紅,與她白嫩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光是看這紅豔的程度,就讓江執禁不住地想,她到底是多嫌棄他?
恨不得将自己脖子搓爛了似的。
江執的心氣更不順了,隻覺剛剛嗅她的味道撫平的煩躁又升上來了。
雖然心底隐隐有了猜測,少女平時或許是用了什麼安神的香劑能有效緩解他的躁郁情緒,但江執不樂意再去聞了。
煩了,就要發洩出來。
江執冷着一張臉,高高舉起高爾夫球杆。
沈郁霧瞳孔微縮,她就知道……
江執這種人,怎麼會放過她。
沈郁霧開始後悔自己剛剛沒有過多地掩藏好自己的真實情緒。
江執的速度很快,快得沈郁霧根本來不及做出躲避的動作。
一個漂亮的高揚球,地上的白球朝遠處射去。
沈郁霧屏緊的呼吸終于放松下來,原來不是打她。
差點要可恥地狠狠求饒了。
江執望着高飛出去的白球,惡劣的勾勾唇,他很自然地朝沈郁霧下達命令,“去,把球撿回來。”
沈郁霧輕微地垂了垂眸,腳邊散落的還有很多球。
江執就是想折磨折磨她,拿她取樂。
沈郁霧心知肚明,卻沒表示什麼。
這比球杆落在她身上好多了。
甚至于,在聖亞斯衆多欺負特招生的招數裡,江執的這個要求顯得很……寬容。
這個詞浮現在沈郁霧腦海中的一瞬間,她簡直想打個冷顫。
真是在這個環境裡待久了。
江執瞧着她垂下的眸,眼睫毛又黑又濃遮去了她眸中的神色,但依舊顯得楚楚可憐,委屈了似的。
下一秒,她小跑着從他面前經過,微風撫起,她身上的香味撲了江執滿身。
江執面色微變,咬緊牙關。
不過是安神的香味,他不需要也不稀罕。
氣味卻是無孔不入,細密地鑽進他的鼻腔。
唔。
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