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她濃黑卷翹的睫毛輕輕顫抖着,花瓣般粉嫩的唇微張。
“賀璋哥,我們要去哪裡啊?”
她擡頭望向他,目光帶着些許疑惑。
但對上他的眼睛時,似乎是害羞,她對視了兩眼就匆匆挪開。
賀璋唇角扯起弧度,他道:“不是說了,城南新開了家餐廳,不過昨天你沒在宿舍,今天正好有空。”
聽到賀璋自然的說出她昨晚上沒在宿舍的消息,沈窈不可避免的心虛一瞬,旋即借着挽頭發避免了尴尬。
“原來是這樣,那下次,賀璋哥也要賞光我的邀請啊,不然總是你約我,多不好意思。”
她說着輕眨了眨眼,顯露出幾分俏皮,讓賀璋眼神微柔幾分。
“好,那我就等着校花請客。”
想不到賀璋也能這麼幽默的調侃人,沈窈被他逗得笑出聲。
俊男靓女,場面又異常的和諧,簡直養眼,有人看見這一幕,随手拍下就傳到了學校論壇去。
月光寶盒:“啊啊啊啊,今天遇到校花了,也太美了叭嗚嗚嗚,那腰,那腿,沙窩,不過沈校花旁邊的男人是誰,難不成已經名花有主了?”
沈窈在南大的話題一直都是久居不下,這條帖子很快就在論壇建起了高樓。
一樓:“樓主不知道吧,那男的可是繼任學生會會長賀璋,利生集團的太子爺,聽聞他雖然大二但因為接受家族事業很少在學校出現,沒想到居然會在沈窈旁邊出現,簡直了!”
二樓:“不是吧,難道我的女神就這麼沒了?!”
三樓:“應該是普通的朋友關系吧,沒聽見有什麼绯聞啊。”
四樓:“樓上的,居然還信男女生純友誼,沈窈那麼漂亮,你看什麼時候有男的靠這麼近,賀璋要不喜歡她,那除非他是Gay。”
五樓:“智齒。”
“...”
論壇上讨論得熱火朝天。
王爍是南大準大一新生,自然也加了校園網站,無意間看見這條帖子,秉持着吃瓜心态還是點進去了。
結果一眼就看到賀璋這老小子,王爍馬不停蹄的就轉給了自家老大。
彼時聞舟正一邊應付着聞父,一邊看着不遠處兩個小家夥被按着打疫苗。
或許是經曆過流浪,小貓對于陌生人異常的反感。
尤其是因為躁動被傭人按着身子,兩隻小貓撕心裂肺的叫喚,聽得人心都在顫。
聞舟瞧着,眉頭忍不住皺起,對于聞父所在的話自然也沒有多上心,隻是随口應付着。
聞父一眼就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加之工作上的事情,他整個人都有些浮躁,尤其是看着聞舟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聞舟,讓你留在國内不是讓你一天出去燈紅酒綠,讓你看的東西看了嗎,就你這樣,之後怎麼接手聞家?!”
聞父老了,許多事情力不從心,早些年本來大部分事情都移交給了大兒子,而聞氏也被帶領着更上一層樓。
可偏偏世事無常,大兒子意外去世,這一直是聞父心中的痛。
對于聞父的叱罵聞舟司空見慣,連回嘴的欲望都沒有。
瞧着他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聞父氣得心梗,忍不住道:“就你這樣,哪裡比得上你大哥!要不是你大哥不在,你還不知道死在國外哪個酒吧裡面呢!”
又是這句話,聞舟心頭湧起煩躁,到底忍不住回了話。
“父親這麼大哥長大哥斷,不如叫大哥早日投胎轉世,最好又成為聞家人才是,這樣您老就不必擔心聞家會不會在我這個不孝子手上敗落了。”
“你!你個混賬,說得什麼話!”
電話那頭聞父被氣得臉紅脖子粗,而聞母安則在一旁撫着。
眼見着父子兩針鋒相對,聞母緊忙岔開話題。
“小舟呀,你爸都是氣話,我們沒在,你記得給你大哥上香,大師說了,這一年香火都不能斷的呀。”
聞野死後,聞父聞母不知從香江哪個大師那裡聽說,一年内都要由聞家親人給聞野上香,這樣才能保證聞野不會成為孤魂野鬼。
瞧瞧,不愧是最疼愛的大兒子,就連死了也被人牽腸挂肚着。
聞舟眼底湧出嘲諷,手機倏爾振動一瞬,消息欄彈了出來。
他随意掃了一眼,是王爍的消息。
王爍:不是吧老大,賀璋這個披皮黑的居然也能有女朋友了,簡直不敢相信。
賀家與聞家也有過往來,而賀璋是與聞野齊名的别人家的孩子,從小到大沒少給王爍和聞舟壓力。
于是王爍單方面的選擇厭惡賀璋,甚至趁機捉了蟲子想要去吓唬他,結果不僅沒成功,第二天他的書包裡反而全都是青蟲老鼠的。
加之那段時間王爍分外喜歡搗亂,于是被父母一頓混合雙打。
而賀璋明明什麼都知道,居然還在旁邊添油加醋的勸解,讓他爸媽打得更狠。
于是王爍就更讨厭賀璋了,成功晉級為賀璋的死忠黑粉。
對于王爍的吐槽,聞舟并沒有放在心上,手快速的劃過屏幕準備把這條消息清楚。
結果那廂其中一隻小貓掙脫跑了出來奔向他,順着他的褲子往上爬。
他手一抖,沒劃掉,反而點進去,手機還因此落在地上。
他輕“啧”了一聲,騰出一隻手制裁小貓,彎腰準備撿起手機。
屏幕上貼子被點開,沈窈那張笑靥如花的臉明晃晃的占據在頂樓。
樹蔭裡,少女站在高大的男人身旁,顯得體态十分纖細,她笑意盈盈,含情脈脈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而旁邊則是王爍口中的賀璋,兩人相視而笑的模樣,落在聞舟眼中,隻覺得分外的礙眼。
而王爍吐槽的消息還在不斷的彈出。
聞舟無暇去看,滿腦都是沈窈沖着賀璋笑着的模樣。
他握着手機的手忍不住緊了幾分。
聞舟低頭看着攀爬在他手腕的小貓,小貓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他,可憐兮兮的“喵”了一聲。
電話那頭聞母還在提醒的上香的事情。
無端的,心頭異常煩躁,粗略的應付了聞母的話,挂了電話熄了屏幕,才從主樓離開,朝着祠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