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在一湖之隔的後面,相比于主樓的熱鬧,祠堂則要顯得冷清幾分,一進去就是濃重的燃香味。
他擡頭盯着上面聞野的牌位,從一旁拿過香點燃,香煙徐徐纏繞在他周遭。
對于聞野這個大哥,聞舟沒多大印象。
他到十五歲才回到國内,對于聞野,他聽到最多的就是從父母嘴中說出的。
聞野有多優秀,他們對他就有多恨鐵不成鋼。
聞野這兩個字就像是壓在他頭上的大山,打破了他一切的努力。
即便是辛苦考上了聞野所在的南大,可爸媽依舊也隻會歎氣說着聞野要是在就好之類的話。
所以聞舟對聞野甚至是厭惡的,他奪走了父母大半疼愛,即便是死了,也能在人心中長久不衰的活着。
他将香插好,又按亮了屏幕,屏幕上還是沈窈的那張臉,他死死地盯住畫面中親昵的男女。
王爍的消息再次彈了出來,忿忿不平的說着賀璋這個心肝黑的,隻怕沈窈會被騙得什麼都不剩,賀璋那個老狐狸說不就是哄着沈窈玩的。
腦海中有什麼被打通,他煩躁不過是怕沈窈受到傷害罷了,畢竟她的貓還在他這裡呢。
如此思索着,心頭那處煩悶好似才有了歸處。
他思緒沉浸,未曾發現才插進去的香,一瞬間就燃燒殆盡。
有粘膩的黑霧張狂得無聲怒喊,一點點透過衣裳浸入他的身體。
...
餐廳内,偶爾傳來悠揚的大提琴音,桌上素色的瓶内插着尚帶露水的戴安娜玫瑰。
整個餐廳分外安靜,像是才營業,隻有她與賀璋兩人。
沈窈和賀璋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車水馬龍,大霧的天氣,還帶着昨日的潮氣
對面坐着的青年慢條斯理的将手中的牛排切好後放在了她手旁。
沈窈有些驚訝,但也如常的收下,笑着看他。
“賀璋哥這麼熟稔的樣子,都要懷疑是不是經常這麼做了。”
她當然知道以賀璋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做出花心的事情,所以她也隻是笑着調侃。
賀璋神情微頓,耳根微不可查的染上紅意,他擡眼對上少女含笑的眸子,認真道:“隻有你。”
沈窈自認閱男無數,要是再猜不出他的心思,就真是見鬼。
少女白皙的臉上浮上紅意,眼神有些閃躲,像是不熟練應付這樣的話。
賀璋心中微歎一聲,還是太着急了。
他收斂了幾分,道:“畢竟,你是我第一個異性朋友,要是哪裡做得不夠好,你别怪。”
騙人,他這樣的家世隻會有數不盡的女性蜂擁而上。
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通常喜歡用謊言來麻痹女人,以此來達到更重要的目的。
沈窈唇角輕勾,輕舒一口氣,恢複了先前的自在,她撥弄着柔軟的花瓣,笑意盈盈的盯着他。
“沒有啦,賀璋哥已經做得很好了。”
沈窈有些羞赧的低下頭,像是為了緩解緊張,輕抿了一口紅酒。
紅潤的唇瓣沾上水意,襯得她唇紅齒白,像是一株将開未開的玉蘭花,清純得惹人憐愛。
“對了。”
沈窈想到什麼,有些緊張的看着賀璋。
“林芙應該不會輕易罷休的,賀璋哥你要是跟林家過不去,豈不是耽誤你。”
女孩眼中閃爍着真誠的擔心,像是絲毫不知道暗地裡的利害。
可這樣的近乎愚蠢的天真在賀璋看來卻有些可愛。
他想要揉一揉她柔軟的發絲,但礙于身份還是作罷,隻安撫着她。
“沒事的,你别擔心,隻是你要小心些,不過沒關系,她應該也不會不會找你麻煩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要對林芙出手了。
不用髒了自己的手,沈窈自然樂見其成,她松了一口氣。
“沒有阻礙到賀璋哥就好,不然我可真的要自責死了。”
即便是面對刁難,少女第一時間想到的依舊是他的安危,這讓賀璋很受用。
他心神一動,忽而起身來到她身旁。
沈窈有些疑惑,“怎麼了,賀璋哥——”
“抱歉。”
他事先出聲。
随後柔軟的發絲被剝開,鎖骨窩貼上銀質鍊條的冰冷,後頸被男人幹燥灼熱的大手觸碰。
她身子瑟縮幾分,卻無法躲避,隻能出聲喊他。
“賀璋哥。”
賀璋站在她身後,居高臨下,手中觸及的皮膚溫暖軟嫩,偏纖細得不堪一折,讓人忍不住擔心力氣稍微用大一些就會折斷。
少女的聲音微弱,帶着不安,可礙于信任,依舊沒有躲開,隻是等着男人解釋。
這樣近乎天真的信任,讓賀璋心中一軟,她如此柔弱,他怎麼能放心讓林芙那個家夥接近她。
她就該被人捧在掌心嬌養着,擋去一切的風霜雨露。
于是他柔聲安撫着她的緊張。
“别怕,隻是覺得它很适合你。”
細細的鍊條搭配着少女精緻的鎖骨,粉色的鑽石被切割拱衛成星星的模樣,落在她鎖骨上,襯得她肌膚瑩白如玉。
“可是這會不會太貴重了,我...”
沈窈下意識摩挲着這顆粉鑽,有些不安。
“什麼?”
少女的聲音微弱,賀璋有些沒聽清,也猜出她的意思,但還是低頭反問。
“這太貴重了,賀璋哥,我不能要——”
沈窈以為他沒聽清,于是擡起下颌想要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