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星看着眼前那張熟悉的臉,确信了,自己真的在做夢。
“你是......芸娘?”
“嗯,”鐘素把面紗重新戴上,向慕南星跪拜道:“上次一别,未來得及向公主殿下答謝,”
“快起來快起來,”慕南星扶起鐘素問:“我以為你離開京城了,難道你一直在這裡?”
鐘素說道:“我離開京城之後,李穎一直沒有放棄追殺我,幸得有林将軍相助,鐘素才屢次在李穎手下逃脫。後來......公主殿下可識得百曉生?”
“百曉生?”慕南星乍一聽這個名字還有點發懵:“他怎麼了?”
“他是京城雁水樓的老闆,後來珍寶閣出事,便是他将珍寶閣收下。機緣巧合我碰到他,他問我願不願意回京城。”
“他這麼厲害呢?”慕南星以為百曉生無所不知已經是他最牛的能力,沒想到竟然還能做到這個地步。
“那你留在這裡是還想繼續你認為沒完成的事?”
“我能有什麼事啊?”鐘素笑笑:“芸娘已經答應百掌櫃,此生不再踏出珍寶閣一步。”
“比如,李穎還活着,你兄妹的仇還沒有報完。”
鐘素的動作有片刻的停頓,後又如常說道:“公主殿下,這是鐘素的私事,并不想牽連其他人。”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可以将你的計劃告訴我。正好這幾日我沒事幹,說不準還能幫上忙?”
“當然了,”慕南星說道:“作為交換,你得讓我在這裡住幾天。”
“啊?”
“嗯,就這麼說定了。”
慕南星就這樣,在珍寶閣住了下來。昏昏沉沉睡了兩天之後,第三天終于傳來了好消息——林蕭月醒了。
聽到消息那一刻,慕南星并沒有如自己預料般喜極而泣,隻是十分平靜地說一聲:“知道了。”
季滄離開很久之後,慕南星終于遲緩地意識到,自己可以回林府了。
打開窗,陽光像往常一樣傾灑下來。可再也沒有一個元氣滿滿的小姑娘跳出來,問她要不要去和林将軍共進午膳。也沒有一個修長的身影立在窗前,說自己......
等等,修長的身影?
慕南星揉揉眼睛,不對勁。
關上窗,再重新打開。
好像是......真的。
慕南星呆呆地看着那道身影轉過身來,笑着朝自己揮手。
“林蕭月?”慕南星拍拍自己的臉,覺得自己這兩天做的夢有些多。
林蕭月上前兩步,隔着窗戶将慕南星抱在懷裡。
慕南星的心猛然跳動起來,她扯開林蕭月的胳膊退後,想讓自己完完全全看清眼前這個人。
林蕭月張開雙手,靜靜等着慕南星将自己從頭到尾看地透徹。
嗯,真的是他。慕南星鼻頭一酸,撲進了林蕭月的懷裡。
“你~你不是在~在江左嗎?”慕南星拉着哭腔,抽抽嗒嗒地問。
林蕭月的下巴擱在慕南星的頭上,手放在慕南星腦袋後面一下、一下地安撫,讓慕南星的眼淚藏進自己的衣頸。
“藥仙大人紮完針,我當天晚上就沒事了。當時特别想你,便趕來見你。”
慕南星緊緊锢着林蕭月,罵道:“你撒謊,你如果當天就醒了,消息不會傳回來地這麼晚。”
“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
“林蕭月,”慕南星哽咽道:“我甯願你不回來,也不希望你強撐着身體一路奔波。”
“沒有強撐,”林蕭月抱着慕南星左右晃動:“不哭不哭,葛大夫剛才替我把脈,說一切都好。”
“沒有。”一個生硬的聲音突然傳過來。
慕南星和林蕭月一齊轉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兒佝偻着腰,手裡拿着一個小小的箱子,強調道:“還沒有把脈。”
林蕭月:“......”
“葛老,能不能稍微等一會兒?”
葛大夫看向慕南星:“要等一會兒嗎?”
林蕭月:“......”
葛大夫看完藥仙留下來的紙條,再細緻地給林蕭月做過一遍全身的檢查後,得出一個結論——需要靜養,最好是那種每天連床都不要下,整日躺着不動的那種靜養。
還不待林蕭月反對,慕南星就推着林蕭月坐到床上:“從現在開始,你的生活範圍就在這一塊兒地方了。”
“那多可憐,”林蕭月背靠在床頭,左腳搭在右腳膝蓋,拉着慕南星的手道:“要是公主殿下能陪臣一起就好了。”
“不行!”生硬而蒼老的聲音又起:“依林将軍的身體,至少三個月内不能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