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樊天經脈已通,靈體又被打開了封印,他立刻就感應到月光之中極為閃耀的月華與洶湧澎湃的寒氣,還有星星點點無法言說的溫和力量直沿着口鼻進入身體,在經脈中流淌一周天之後化入靈體之中消失不見。
樊天立刻散出全部的寒氣,癱軟在枯葉堆裡。
胡山趁着滿月,一刻不敢停歇的修行,等到月落才意猶未盡的睜開眼,可耳邊卻傳來咕噜咕噜的聲音。
“好你個不成器的,這麼好的機會不加以利用,反而在睡大覺?你……”
話說到一半,他猛地跳了起來大喊一聲:“呔!”
樊天疲乏困倦睡的正香,被這一聲爆喝驚醒。一擡頭就看見自家族長舉着前爪目瞪口呆。
樊天立刻爬起來讨好得笑道:“我可沒偷懶!我今天已經把經脈全部打通,受了好大的罪。一時撐不住才睡去!”
胡山舔了舔嘴巴的胡須,冷靜下來問道:“你怎麼不聲不息就打通了經脈?”
樊天起身指了指枯葉上斑斑血迹道:“我今天可是九死一生,吐了這麼多的血。你沒發覺我的異樣嗎?”
胡山族長微微一愣,道:“是我修煉太入神,竟沒發覺。可是,你怎麼突然就異化了?莫非得到了什麼機緣?”
樊天豎起耳朵面色疑惑。可突然意識到,好像自己的爪子變白了。低頭一看,原來是真的。
他沖到山腰的溪水邊一照,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雪白的狐狸,雙尾上的紫色也不見了。
面對追随而來的族長滿面的喜悅與不解,樊天笑道:“原來是這樣。我确實無意間得到了一場機緣。也算是我運氣好。”
不過,這機緣不是上天給的,而是自己的老仇人閻羅神君給的。自己到底是該恨他還是謝他?
狐裡窟,衆狐豔羨不已。自古以來,異獸就沒有不厲害的。如今自己的族群竟然出了一隻異化的墨狐,恐怕将來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日落西山,胡山族長召樊天到跟前,二狐在山中遊走。
胡山道:“你如今已經入門,我要告訴你接下來的道路該走向何方。我們獸類比不得他們人族。我們修煉不過是凝結靈體修煉神通。神通一成便可修成地仙。若要正道歸真,需要入世積攢功德。”
樊天做夢都想着趕快去往人間,便問道:“靈體修成容易,可神通如何修煉?”
胡山撇了撇嘴,道:“你這小子胡說什麼呢?我修煉三百餘年都沒有凝結靈體。哪裡有那麼容易?神通更是艱難。我記得我們有個老祖宗修煉六百餘年,修出了看前世斷今生知未來的大神通。可惜她在人間沾染太多孽緣,最終也沒能飛升成為上仙。”
樊天思索道:“如此說來,凝結靈體隻是為了化靈而出,脫離本體去往人間。神通便是法力,是修煉靈氣所得!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功德?”
胡山停下腳步說道:“也許是這樣的。我們不能以獸身在人間行走,容易惹上麻煩。隻能以靈體出竅廣結善緣收弟子入廟堂的方式積攢功德。若是功德足夠,羽化飛升也是有的。若是不夠,起碼可以轉世為人繼續修行。”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托生為狐狸。原來是功德不足的緣故。還好當初做鬼差的時候積了點功德,不然自己可能轉生為蔬菜水果别人吃,那樣就更慘了。”樊天苦笑,心裡的話不敢說出來叫别人聽見。
胡山繼續說道:“你可不要好高骛遠,以為自己有些靈性和運氣就紮進人間俗世不想出來。那可不是個好地方!”
樊天對于人間到底是不是好地方一點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以靈體行走世間,還得收弟子幫自己做事,太不方便了些。便随口問道:“我們不能褪去獸身化成人形嗎?”
胡山忍俊不禁,道:“你知道的還真不少。隻有那修行千年神通廣大的地仙才有本事化出人形。那也得依靠上界仙人賜予一點仙氣才能掙脫這世間規則的約束。你以為随便一個地仙就能做到?”
說話間,樊天身子一晃,滿身的皮毛褪去,竟變成一個小童模樣,圓圓的臉蛋上大眼睛忽閃忽閃,琥珀色的眼珠中豎瞳在陽光下收縮不定。獸耳也化為人類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