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驚歎道:“小姐,你多大了?”
羅莎要回答,他又說不必回答了,垂頭喪氣深受打擊的樣子。
“我自愧不如。”
他維持了良好的風度教養,謙遜道:“天才總是惹人羨慕嫉妒的,但如果是我面前的小女孩,那我們凡人能做的唯有崇拜與愛了。”
“如果不是出身限制,你一定會成為象棋大師的。”
同時他也明白,有這樣的出身,她的上限已經被框死了,因為大區間階級制度存在,許多比賽參賽限制條件裡将第七區排除在外。
達蒙伯爵由衷為天才而惋惜。
羅莎沒有想太多,這隻是她的一個興趣。
她收獲了二十枚金币,裝在錢袋裡叮當作響。
“羅莎,快過來。”
“來了。”
羅莎很開心地提着裙擺跑,雙眼冒星星,費德麗卡又發現什麼好吃的了。
“羅莎,你想吃這個嗎?”
“可以嗎?”
費德麗卡把白汁棗布丁推給羅莎,太甜了,她害怕長體重,而羅莎太瘦了,怎麼吃都不過分。
她又給羅莎蘸了點魚子醬吃,女孩們談天說地,生機勃勃的。
羅莎開心咀嚼食物,嘴角的黃色還沒抹去,她最怕的那個男人忽然出現了,他像條雪白毒蛇在玫瑰花叢間穿行,靈巧得出其不意。
費德麗卡當即收斂笑意,起身領着羅莎屈膝行禮。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笑得那樣開心。
“下棋啊,這孩子剛剛赢了達蒙伯爵,哦,給你們介紹下,表哥,您見過羅莎嗎?”
費德麗卡挽着羅莎胳膊,對她眉眼示意——這就是傳說中的怪物何塞呀。
何塞姿态端莊,下巴微阖。
“你好,小姐。”
他很随意地打招呼,和藹地露出潔白獠牙,聲音讓羅莎顫了下。
羅莎艱難擡起頭,他的眼神隔空看着她,卻讓她有一種黏膩感。
他美豔絕倫,高不可攀。
“要一起用餐嗎?”何塞對兩位女士發出邀請,彬彬有禮。
費德麗卡表情困惑,怎麼表哥這是要走親民路線了嗎?傳說他可是最讨厭黑發女人的。
又或許跟即将到來的大選輿情有關。
她杵杵羅莎,結果羅莎呆如木雞。
費德麗卡覺出了幾分細微異樣,但又不甚明朗。
三人落座,何塞緩慢切割着帶血的食物,詢問身邊的羅莎:“社交季玩得開心嗎?”
羅莎低着頭沒有反應。
費德麗卡見她傻愣愣的,在餐桌下踢她的腳。
說話呀,死嘴,冒犯君王可是重罪。
她使了重勁,桌上的金色雞尾酒翻了,很不幸濺到了何塞身上。
費德麗卡有點驚恐地看向羅莎,羅莎一動不動,臉色煞白,似乎已經吓傻了。
何塞揮手喚來禮官,脫去外套,淡定地吩咐道:“費德麗卡,你去幫我選件你的品牌服裝吧?”
費德麗卡更驚恐了,哇了聲,從前表哥可是一直看不上她的設計的。
這位愚蠢的老男人過去總是批評她穿了跟沒穿沒什麼區别。
費德麗卡為他的慧眼識珠感到欣慰,當即起身離席。
何塞看起來心情不佳,擡着高傲的下巴,十分嫌棄地擦拭自己的手指,上面留了點污漬。
羅莎沉默了會,小聲對他說:“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我會賠給您一件的。”
他點頭,認真問:你用什麼賠?
“我...”
何塞隻是專心地擦着手,他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優美漂亮,動作緩慢又一絲不苟。
羅莎忽然止不住哆嗦了下。
密室裡,他的手...那種細膩的折磨,她印象深刻。
何塞身體向她前傾,很自然地攬過她的腰肢,在她耳畔狎昵道:“等會陪我跳一支舞吧。”
“有人會看到的。”
他逗她:“那我們去沒人的地方?就跟之前一樣。”
羅莎仿佛一下被他從腦後掐住脖子,渾身血液沖到頭頂,說話戰戰兢兢的。
她很害怕他說些什麼,追責在密室裡發生的事情,或者,又提起上次的話題——溫和而猙獰地向她索要她的身體。
她不住顫栗,何塞擡起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手指肚濕乎乎的,力道纏綿,羅莎嗫喏着不敢躲避。
兩人身上混合着苦而柔滑的雞尾酒味。
“你考慮好了嗎,嗯?”
她不吭聲,心房裡發出不安的咚咚亂響,像藏了隻小青蛙。
最後何塞認真看了她一會兒,把她嘴角的魚子醬抹掉了。
他細細摩擦手指,意識到自己對她很有感覺,審美是騙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