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餘夜霜拿着申請表去了高二年級的教學樓。路上随機問了一個學姐,得知馬倚娩的班級後,他朝五樓走去。
高二 B班
餘夜霜站在門外,向第一排的學長詢問,“學長你好,我找馬倚娩學姐,請問她——”
“學弟!你怎麼來啦!”馬倚娩從教室裡跑出來,睜大眼睛,顯然是有點意外,看到餘夜霜拿着的申請表,立刻眼睛放光,“你是不是想好要申請啦?”
餘夜霜确實想好了。尤其是在得知,學生會隻有高一高二可以參加,并且不會強制必須待滿兩年,随時可退後,他重新評估了這個事項。
高一的基礎課程他尚且有把握跟上,如果參加,那這一年就必須以評上優幹為目标,不然并不劃算,因為等到高二他就會選擇退出。
餘夜霜把申請表交給馬倚娩,對方很高興地握住拳揮了揮,然後嗓音刻意變粗,一本正經地朝餘夜霜點點頭,“很好,這位學弟,恭喜你被錄用了。”
“哦對了,這周天下午七點半,要在會議樓506開大會。”她湊近,低聲跟餘夜霜吐槽,“我真的超級讨厭開會,但是每屆招新後都要開一次,不能不去。”
餘夜霜跟馬倚娩相視一笑,“好的學姐,我會按時到的。”
*
路飛光這周帶了新的甜品,開心果青提慕斯。
餘夜霜隻吃了兩口就放下叉子。
“這個口味你不喜歡嗎?”路飛光看着那塊兒基本沒什麼變化的蛋糕。
“挺好吃的。”隻是餘夜霜不太喜歡堅果的味道。
“那多吃一點啊。”路飛光拿起叉子戳下一塊,遞到餘夜霜嘴邊。
餘夜霜搖頭,“我吃不下了。”他看向耐心地舉着叉的路飛光,“你以後别再帶這些吃的了。”
“為什麼?”路飛光表情很不情願。
“太麻煩了,而且我也不吃不了那麼——”
“怎麼會麻煩。”路飛光對這一說法很不贊同,“我們是朋友啊。朋友之間是沒有麻煩這個詞的。”
路飛光巴不得餘夜霜能多“麻煩”他一點呢。
“謝謝……但是我真的吃不了那麼多。而且——”路飛光每次帶的菜都不一樣,有些他隻能吃一兩口。雖然路飛光說剩下的都打包帶給了小狗,并沒有浪費,但餘夜霜還是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接受。
路飛光看着餘夜霜,幻視他腦袋上那對垂耳又縮了回去,就像一隻聽到風吹草動就開始警戒的小兔子,手裡卻還抱着根兒胡蘿蔔。
他心裡笑自己好像有點太着急了,沒安全感的小動物是不能逼得太緊的。
于是話頭一轉,“那你先告訴我,這些飯菜的口味你喜歡嗎?”
“大部分都喜歡。”餘夜霜配合地回答。
“那不如這樣。以後每周我列一個菜單,你來決定是要還是換。這樣既可以選擇你喜歡的,也不用擔心浪費的問題。然後,你就隻需要心安理得地去接受就好了。”
心安理得地接受……嗎?
最後餘夜霜也沒回答對于路飛光的這個提議,他是同意還是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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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起走到506門口,路飛光一邊拉開門,一邊對餘夜霜說,“一起進去吧,我也申請了學生會,紀檢部。”
餘夜霜腳步微微一頓。
好吧。某種程度上他很佩服路飛光,目标明确,行動果決,決定的事情看起來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即使暫時有阻力也會努力去打破,以得到符合心意的結果。
組織部和紀檢部的位置是隔開的。
路飛光在紀檢部的位置坐下,也不參與旁邊同部門幹事之間的話題,靠在軟椅背上看向餘夜霜——對方正被組織部長拉着介紹,偶爾應着部長的話乖乖點頭。
要怎麼樣才能讓一個缺乏安全感,習慣性對外界戒備的人敞開心扉呢?
上周之後,餘夜霜對他的态度看似緩和了很多,對他行為的容忍度也提高了不少,但路飛光心裡很清楚。
如果餘夜霜從前的對外安全範圍是10米,那現在就隻是縮到了5米。貌似是收起了周圍的荊棘,放寬了警戒線,但其實隻是變相裹挾住了自己。
對于外部的人來說,可能覺得這是一個接近對方的好機會;但對身在其中的具體個人來說,這隻是給他自己束上了更多的壓力帶。
而路飛光想做的是,解除那條警戒線,摘掉他身上所有的壓力帶。不管最終能否讓餘夜霜敞開心扉,他也不要輕易放棄默默離開。
*
這一屆的學生會長是高二A班的學長,一路走進會議室,跟每一位部長都嬉笑着打了招呼,看上去很會處理人際關系。講話時,也沒有高人一等的架子和說教感,并在黑闆上寫了自己的校通訊号,親切地表示如果有任何問題,他願意随時為大家效勞。
大會結束後,就是各部門組織小會的時間,比較随意一點的部門直接解散。
組織部就算是比較随意的那一類,馬倚娩把高一的新幹事留在樓道裡,互加了一下通訊号,說之後會把他們拉進組織部的校群,讓他們記得查看消息通過,然後就解散了。
旁邊紀檢部正在找小會議室開部門會。
路飛光路過餘夜霜,若無其事地摸上餘夜霜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