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人說話,司機以為他們沒聽清,又問了一遍,“你們都是去A大上學的吧。”
葉斂應了一下。
司機莫名松了口氣。
不是殘障人士。
他一邊覺得車裡氣氛不太對勁,一邊又忍不住想說。
“你們是一家的?親戚?”從一棟樓裡出來的,還叫阿姨,應該是親戚吧。
又是一陣寂靜。
司機懷疑自己到底接沒接上人,或者是鬧鬼了。
他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兩個人互相别着頭,神情姿态都一樣一樣的,他有點明白過來,這是吵架了吧。
他默默閉上嘴,打開了車載藍牙,用DJ緩解這種尴尬。
車開進學校裡在路邊停下,司機道,“前面的路不讓開車了,你們走一段吧。”
兩人拿上自己的東西各自下車,司機很迅速地掉頭跑了。
他們的宿舍樓在不同方向,祁縱要往另一邊走時,聽到葉斂對他說,“等一下。”
他一頓,動作忽然就不自然起來,葉斂該不會這個時候跟他表白吧。
他要怎麼拒絕他……
祁縱愁着很努力地想拒絕葉斂的話,沒走也沒回頭,等到葉斂走到他身邊,他把兩隻手插進兜裡,微揚起頭。
手在兜裡碰到皺巴巴的東西,像是一團紙,他奇怪要拿出來看看,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又趕緊縮回去握緊。
那張畫忘記丢了。
餘光裡葉斂向他遞過來一個東西,祁縱裝作不在意地看過去,是那隻手镯,葉斂摘下來了。
祁縱愣怔一下,“幹什麼?”
葉斂道,“你想要就收回去吧。”
祁縱移開視線,拽拽地回答,“我不要,我媽都給你了。”
“我隻是不想拒絕阿姨的好意,你拿走不要告訴她就是了。”葉斂解釋。
祁縱心裡莫名煩躁,他看葉斂戴着不高興,現在葉斂說要還給他,他好像也不是很情願。
葉斂也搞不明白他想幹什麼,看着他問道,“你到底要不要?”
祁縱這才略帶不屑地開口,“我不要,顯得我很小氣似的。”給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
葉斂覺得真是多餘問他。
“你記得給阿姨說一聲到學校了。”葉斂最後囑托了一句,轉頭就走了。
祁縱都沒反應過來,以為他還有話要說,結果回過身,葉斂人已經走出了好幾米。
“……”
裝,就裝吧,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他氣悶地轉身往前走,到宿舍後想起兜裡的畫趕緊拿出來,砸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宿舍其他人都是外地的,周六日不回家,下節有課,此時都逐漸醒來起床。
羅華采揉揉眼睛問,“大早上的氣性這麼大。”
“都快中午了。”祁縱到桌前放下書包,聽見後面嘩啦一聲,有東西倒了,還有液體流動的聲音。
羅華采抽出幾張紙罵道,“魏文樂你能不能把你的牛奶的喝完了,每回都留個底,還總放在桌沿一過就碰倒。”
他們衆籌買了個小桌子,本意是放些公用的東西,後來就無所謂了,順手就放上面,路過或拿東西時不小心就會碰到。
而魏文樂有個壞習慣,飲料喝不完就在邊上放着,他們已經幾次包括他自己都踩過這個坑。
魏文樂一見連忙滑跪,“我的錯我的錯,下次絕對讓它消失。”
本來說這樣一說就過去了,但祁縱看見那張擦了牛奶的紙扔進垃圾桶裡時,下意識喊了一聲沖過去,彎下腰直接用手從垃圾桶裡把東西撈出來。
紙巾準确無誤地落在上面,果不其然,已經沾上了。
見祁縱神情嚴肅地撥開紙巾,慢慢展開揉成一團的畫,羅華采在一旁愣了愣,“祁哥,你扔錯了?不好意思啊我看你都扔了就以為不要了。”
祁縱捏着畫的手一頓,“沒事。”他沉思兩秒,轉身回了自己桌前,将畫展開在桌面上,兩半拼在一起。
線條有幾處暈了一點,但整體上沒有太大影響。
他其實也沒有想什麼,隻是本能而已。
或許是葉斂那句“是你的榮幸”給他的心理作用,他拐着彎地想,萬一以後葉斂出名了,這畫豈不是能賣個好價錢。
而且還是撕碎版的,世上獨一無二,更有藝術和珍藏價值。
雖說這畫本身有點羞恥,想到自己可能會成為身價不菲的模特,他嘴角忍不住翹起來。
魏文樂下床瞥到他,奇怪地問道,“祁哥你笑什麼呢,上課去了。”瞅見他桌上兩張破破爛爛的紙,魏文樂上前努力辨别,“這是啥……”
祁縱回神連忙收起來,“沒什麼,上課上課。”匆忙之際将畫疊一起夾在一本很厚的書裡塞回書架。
接下來的一周葉斂事情很多,實踐項目要和導師以及小組成員溝通,之前待過的一個教培機構說最近缺老師,讓他過去代課,并且他作為學委要還要收作業發通知準備班會……
忙得根本沒時間琢磨祁縱向來奇怪的表現。
而祁縱是理學院的,課程排布比較充實,學習内容很有挑戰性。
他現在是大二下半年,每本書他都跟着學,所以成績還不錯,學期剛開始任務沒有那麼重,他閑暇時就是打籃球打遊戲,有空出去聚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