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笑了笑,指腹重重碾過少年的唇,好柔軟,仿佛再重一點,墜在枝頭的果子就會擠出紅豔豔的汁水。
“乖孩子。”
無需用力,指尖一頂,唇張開小小一條縫。黑霧變本加厲地鑽進去,攪弄舌尖,溫熱的、暖和的,稍稍按下去,懷中乖順的少年便會蓦地一抖。
許清眠哪裡經曆過這般滋味,又酸又漲……這次不是痛,但生出很無名的熱意。
他仰着脖頸往後倒,身後黑霧張牙舞爪地織成細密的網,牢牢接住他。
目之所及,皆被翻滾的霧氣占據。
這種事情太難為情了,何況還當着希維利安的面。
他嗚嗯一聲,艱難地開口:“希維……”
“噓”,霧氣中赫然顯露出一雙幽綠色瞳孔,眼眸的主人掀唇,“不必擔心。”
“好孩子,你願意成為我的信徒麼。”厄瑞波斯道。
黑霧遊走少年體内一圈,明晃晃地顯示出,小信徒的光明力趨近于零。
小騙子。差點把他也騙倒了。
既如此,不如——
信仰他。
手指牽連出道道透明的涎液,霧氣放開了少年。
許清眠小口喘着氣,胸膛微微起伏,不解道:“我就是父神的信徒呀。”
“吾名[厄瑞波斯],黑暗神,和光明神那家夥……”
厄瑞波斯頓了頓,隐去二者的關系,哄道,“既然你體内沒有光明力,為何不——”
啪。
霧氣凝成的臉凹進一個小小的坑。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許清眠看上去慢吞吞的,動作卻出奇得快。
剛剛乖順又綿軟的少年,一溜煙地滑出他的懷裡。
厄瑞波斯愣了半秒,身為至高無上的神祇,若是放在從前,對方早已灰飛煙滅。
眼下,心底生不出一絲被冒犯的憤怒。
對方像是要哭了。
眼眶好紅。
剛剛有那麼紅嗎?
好丢臉。許清眠顫顫巍巍地指向霧氣:“你這個大騙子。”
“明明不是光明神,還假扮、抱我!”
“走開!”
【日常任務二:控訴父神1/1,已完成】
許清眠先聲奪人,被扣上這麼一頂不明不白的帽子,男人幾乎氣笑了。
就見對方同手同腳爬到牆角邊上,目露警惕。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頰側一片潮紅,爬滿了春意,眉眼水波盈盈,含着少年未經世事的天真。
厄瑞波斯輕笑一聲,也不再多言。
許清眠服用的禁藥很是古怪,哪怕他用神力刻意消除,也隻能緩解對方發作時的痛楚。
除非徹底轉化為自己的信徒,否則,不日還會複發。
霧氣緩緩消散,最終留下一句笃定的話:
“小信徒,你會主動投入我的懷抱的。”
“誰是你的信徒!”
許清眠還想再争一句,沉寂許久的系統音忽然提示:
【炮灰進度19%】
平穩的機械音頭一回略顯波動,許清眠甚至聽出了困惑,【宿主,可能是系統判定有誤……我待會去核查一下。】
“伊米爾”,希維利安上前握住少年的肩膀,語氣急促,“你怎麼樣了?”
他剛剛有些晃神,眼睛一睜一閉,驚覺時間已過了好一陣。
許是昨晚沒休息好。
“我?啊”,許清眠眼神飄忽,支吾道,“我好了。”
連希維利安都被催眠了。怪不得父神,不,那個厄瑞波斯叫他不用擔心。
想起剛剛暧昧不清的攪弄,許清眠臉上有些熱意,咳了聲。
“真的沒事啦。”
男人仔仔細細打量片刻,少年的臉頰恢複了血色,隻是,唇瓣亮晶晶的,帶着些莫名的水漬。
……還有點紅腫。
大概是疼起來咬的。
他執起許清眠的手腕,對方手背上道道刺目的血痕——
幾乎消失不見,結了層淺粉的痂。
隻留下尚未擦去的暗沉血迹。
“怎麼啦?”男人的視線太直白,許清眠不好意思地問道。
“……無事。”
禁藥靜靜躺在自己的儲物戒中,沒有任何被觸動的痕迹。
希維利安閉了閉目,掩下心頭陡然升起的疑慮,為之找了個蹩腳的借口。
也許是他自己用光明力治愈了吧。
少年出了一身的汗,衣袍被浸得半透明,緊緊貼在身上。
站在床邊俯視,能看得一清二楚。
白皙的胸脯上,是兩點很小,存在感又格外鮮明的粉櫻。
希維利安仿佛被燙到,倉皇移開視線,前去關緊漏風的窗戶。
“我去燒水,等會你先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