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西澤爾擔憂的目光,許清眠無聲說了句“沒事”。
再不濟,他還有系統的幫助。
讓許清眠沒有想到的是,到了偏殿,主教隻是噓寒問暖了一番,又問他昨晚在哪。
他隐約意識到什麼,随口扯了個慌,蒙混過去。
“是麼。”主教淡淡道,目光狎昵地流連在面前少年身上。
許久,擺擺手叫他回去。
許清眠早就被看得很不舒服,聽到後如釋重負,一溜煙跑回神殿門口。
西澤爾還在原地等自己。
“西澤爾!”
許清眠眼前一亮,連忙小跑到對方身邊。
“嗯。”
随即被青年捏住下颌,來回打量。
從鎖骨到手腕,白皙如舊,不見任何紅痕。隻有小臉微微潮紅。
西澤爾眼神微暗,指腹緩緩摩挲。
滑、彈,按下去還帶有小小的凹陷。少年不解其意,但仍是乖乖巧巧地任自己摩挲,眼神清澈,渾身透着一股子的純。
他心下一燙,很快收回了手。
奧雷利位至主教,上通父神,下接教皇,可以說是舉足輕重的存在,卻做出過種種惡心的勾當。
光明教禁私欲,他不僅出入勾欄瓦肆,流連花叢,甚至極好娈童幼女。
……就連他自己,也是對方在外春風一度的産物。
母親早逝,他本是迎來自生自滅的結局,隻因為幼時顯現出強大的光明力,被奧雷利假借收養之名帶來神使院。
自此成為對方穩住地位的利器。
不過好在,距離他扯下那層遮羞布之日,也離得不遠了。
見西澤爾沉默,許清眠心頭的不安逐漸擴大,垂下長睫。
問道:“昨晚……”
話音未落,就被青年截住,西澤爾揉了揉緊鎖的眉心,“是。”
那些污濁之事,還是不要髒了少年的耳朵。
他收回思緒,轉移話題:“聽說你剛來神使院不久。”
“啊……嗯。”許清眠摸摸鼻子。
系統在路上時給他補了點劇情。原主服用禁藥後,光明力雖說大幅提高,但神使院的門檻同樣不低,審批流程又長。
一來一回,等他被特批進來時,已經過去大半年了。
西澤爾笑了笑:“那我跟你講講神使院的事吧。”
“好哦。”
西澤爾穩坐聖子之位十來年,除去主教私生子這個見不得光的身份外,本身品學兼優,常年位列考核第一,說一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為過。
他語調舒緩,講得也很有意思,許清眠來了興緻,入迷地聽着。
神使院很大,各偏殿花園層層嵌套,吸納了許多建築風格。
許清眠走得不快,青年見狀放慢步子,路過小花園時,花枝沉沉,恰好墜在少年眼前。
他微微停下腳步,擡頭看去。
神使院種了許多梨樹,春季時,放眼盡是片片雪白。
他輕輕撫摸身旁的梨樹,注意到,深褐的樹皮下方,有幾道淺淺的淺灰色劃痕。
“西澤爾”,他驚訝道,“是你剛剛說的那棵樹!”
青年剛剛說過,其中一顆梨樹上,刻過他七八歲時的身高。
許清眠矮下身子,用手丈量。
他将自己蹲下來後的高度,和樹幹比了比。
“你七歲那會,才這——麼一點點高!”
“也沒比我小時候高多少嘛。”他咕哝道,沒想到現在的西澤爾比自己高一個頭。
陽光灑落,給少年的烏發投下金色光圈,連眼睫和頰邊的絨毛都染上了淡金色,衣袍又是白的,像初冬一捧新雪,透出不可亵渎的神聖。
風一吹,花瓣紛飛,有一片正好晃晃悠悠地落在他的頭頂。
那捧雪,忽然有了些人氣。
旖旎,又暧昧。
砰。
砰砰。
西澤爾心下悸動,酸、軟、帶着一些微妙的疼。青年俯下身,隔着花瓣,完成了一個虔誠的吻。
一觸即分。
許清眠稍稍瞪大眼睛,他身形不大,竟巧妙地,和樹幹的刻線完成了重合。
仿佛命運在此刻相遇。
西澤爾再度俯身,撐住樹幹,宛如将少年攏進懷中,在他光潔的額上落下一個很輕的吻。
比落下的花瓣還輕。
教義禁欲,可他破戒了。
不僅如此,他還要——
西澤爾執起少年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位置,眸中一改往日的清冷,情緒沸騰。
“伊米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