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眠拍拍側邊的空位:“來這裡。”
希維利安搖頭,斂眉道:“這是神使的位置。”
這便是拒絕的意思。
“希維利安”,許清眠也有些惱了。
這些天被拉彌亞悉心照料,又被西澤爾和赫利俄斯好言好語地哄着,他膽子大了不少。
起身就往男人懷裡坐。
許清眠顧不得希維利安的悶哼,單手捏住男人的下颌。
“你在躲我。”
有一次,自己路過訓練場時,正好撞見希維利安。男人卻仿佛遇見洪水猛獸般,很刻意地轉過身去。
這讓他感到不快。
許清眠問出這些天盤踞在心頭的疑惑:
“為什麼?”
“為什麼躲我?”
少年許是易哭體質,才說兩句話,杏眸就蒙上一層模糊的水汽,可眉眼又太漂亮,長睫顫啊顫,連眼眶的微紅都恰到好處。
許清眠在控訴他的冷落。
希維利安錯開視線,他低下腦袋,擺出臣服的姿态,像一隻落了水的敗犬。
這時,男人才發覺自己詞彙的匮乏。
如果他是吟遊詩人,現在會用豎琴彈奏一首悠揚的詩。
若自己是異域商人就更好了,可以從飛天魔毯中變出各種精巧的小玩意,讨少年歡喜。
希維利安虛攏住許清眠的腰,另一隻手取下佩劍。劍柄鑲有堅硬的黃寶石,對方很容易被硌到。
“抱歉。”他啞聲說。
“雷德蒙叫我們一夥人去押送伊米爾,結果,嘿,你那個小神使真神了,但凡靠近他就會被噼裡啪啦地電。”卷毛騎士撞了撞男人的肩,啧啧稱奇道。
“能不能跟兄弟透個底,光明神在上,他是不是真的被神明眷顧啊……”
希維利安保持長久的沉默,直至卷毛嘀咕“不說就算了”,他垂眸,輕聲“嗯”道。
少年受到光明神垂憐,他又有什麼資格去争呢?
隻能在訓練場上,一遍一遍地揮砍,出劍。
思緒回籠,男人的鼻尖拂過一抹香氣。
許清眠撚了方帕子,細細地給希維利安擦汗,他們離得很近,男人輕易看見,幾日不見,對方眼睑下的一顆小痣,從原來淺淡的褐色,變成了艷麗的紅。
如白綢緞上的鴿子血。
許清眠問:“是不是很累呀?”
這話他拋過去,本以為會掉在地上,希維利安喉嚨滾了滾:“不累。”
“哦……可是你都有黑眼圈了。”許清眠很認真地說,指腹劃過男人眼底的青。
他的動作很輕,希維利安隻感覺被小雀最幼嫩的羽絨搔了搔。
哐當一聲,佩劍落了地。
希維利安想,他真是一個貪心的人。
便扣住少年圓潤的腦袋,兩唇相貼。
他夢見過很多次,比這更過分的也有,粉白的、黏糊的、氣息交融的,幾乎要将許清眠揉進骨子裡。
醒來時,又将不堪的遐想一一壓下,化作最苦澀的緘默。
可倘若放在現實裡,他隻能小心翼翼地撬開少年唇縫,緩緩試探進去。
好軟……
舌尖相抵,少年不知先前吃了什麼,甜得過分,濕淋淋的果香,混合幽幽的雛菊香氣。
弦啪地斷了。
希維利安用了些力,将洇出的水通通舔幹淨。
自那日被赫利俄斯“幫助”後,許清眠過的日子都算清心寡欲。
快感驟然疊起,一時承受不住,發出細碎的嗚咽聲。
希維利安又吮又吸,太重,也太深。許清眠舌根好麻,酸酸的,攀住男人脖頸的手無力垂下。
他掙紮起來。
希維利安不發一言,他将許清眠放到自己大腿上,攏緊,形成一個絕對保護的姿勢。
大手蓋住後頸,緩慢地摩挲那小片白得發光的肌膚。
男人大概是摸清了許清眠的敏感點,隻要稍加□□舌根,對方的腰就會一顫,随即仰着脖頸,軟綿綿地往後倒。
馬車空間不算大,許清眠又被希維利安牢牢抱住,雄性荷爾蒙織成細密的大網,完完全全地捕食了他。
好舒服……
他迷迷糊糊地想,這是自己的初吻。
又想,希維利安是喜歡自己嗎?
似是注意到少年的走神,希維利安欺身壓上,重重舔吻。
片刻,許清眠嗚咽一聲,恍惚地倒在男人堅硬的胸膛上。
兩唇分離,抽出抹銀絲,他小口喘氣,嘴巴水潤潤的。
手心裡的那方帕子被攥得皺皺巴巴。
男人擦去少年唇邊的水漬。許清眠臉好紅,可這紅,是由自己促成的。
心下悸動萬分。
“主人。”
希維利安輕聲道:“我心悅你。”
卻見,許清眠聽到這句話,忽然怔愣在原地,許久沒有反應。
心蓦地沉下。
希維利安繃緊唇線,将佩劍撿起。
眸光暗淡少許。
是了。他怎敢兀自肖想少年,企圖完全擁有對方?
【嘀。檢測到劇情點。】
【兇獸潮來襲,你将與希維利安二人并肩作戰,被光明神眷顧的你,自然要勇奪第一。
【但與此同時,你發現自己體内存在多股力量,彼此制衡,卻隐約存在失控的征兆。】
【即将發布任務。】
【主線任務一:獵殺九十九隻零階兇獸0/99(僅限宿主本人)。】
【主線任務二:尋找失落的“巴别塔”。】
系統音正好蓋住男人的話。
許清眠眨眨眼:“你剛剛說了什麼?”
馬車逐漸放慢速度,是快抵達目的地,希維利安攥緊劍柄,堅硬的寶石幾乎嵌進掌心中。
他不答,隻問:
“手帕……可以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