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
可自己已經用過了……
許清眠不明白,但還是乖順地遞了過去。
男人接過,神色認真,小心翼翼地折兩折,疊成小豆腐塊,收進自己的儲物戒中。
嘴角勾出一抹極淺的笑,和平日的冷峻簡直判若兩人。
許清眠心道,幾天不見,男人怎麼變得奇奇怪怪。
也許是訓練太累了?
馬車恰時停下。
……
“哇——”
許清眠小聲驚呼。
十來天不見,森林入口處被改造成大型廣場,随着神使們陸續抵達,目光掃過去,人頭攢動,烏泱泱一大片。
他這才意識到,先前西澤爾說的會很熱鬧是何場面。
一位金發男子頭戴冠冕,身着華袍,手握權杖,立于廣場正中央,騎士呈衆星拱月般環繞。
周圍形成一個真空圈。
許清眠踮起腳,附耳問:“這是誰啊?”
“在任教皇。”
少年的氣息噴在頸側,又燙又癢。
希維利安雙手握拳,克制住摸上去的沖動。
他垂眸道:“看來,這次不止是單純的剿滅獸潮。”
“哦……哦?”
見許清眠一臉困惑,黑白分明的眸子盈滿清澈,希維利安不自覺咳了咳。
太可愛了。
兩刻鐘後。
和前世許清眠在學校經曆過的大型活動一樣——每次開始前,負責人總會發表冗長的講話。
許清眠躲在男人背後,一點點地打着小瞌睡。
他這段時間嗜睡,今天又起了個大早,精力很快被消耗幹淨。
“……除去各位三級部的神使們,此次我還特意邀請了一位一級部的神使。”
“伊米爾。”教皇啟唇,輕輕落下這三字。
人群鴉雀無聲,無人應答。
教皇俊美的臉出現一絲龜裂,他補充道:“和他的騎士,希維利安。”
被點到的男人擰着眉,搖了搖身後安睡的許清眠。
情節總是如出一轍。
許清眠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從男人背後探出腦袋,瞬間,被廣場上百來雙眼睛齊齊盯着。
“……叫我?”他指指自己。
教皇似是也沒想到少年如此特立獨行,面上的笑快挂不住,颔首:“對,你。”
“由于級部之差,我們還特地為你設立了一個獎項。”
惡意輕微地從眼睛中洩出來。
光明神的寵兒?深受神明垂憐?
可笑至極。
自他繼任教皇之位,所聽到的第一句箴言便是——
光明神已死。
他倒要看看,對方有什麼本事作秀。
教皇繼續道:“若你取得前三,可從我的寶庫中,任選一件拿走。”
一級部的神使,無疑是他人眼中的香饽饽。
當然,增設這個條件,隻是确保萬無一失。
畢竟,連格雷都在他身上栽了跟頭。
大拇指撫摸權柄上的紅寶石,他志得意滿地扯出一笑。
不料,遠處少年誠懇應道:“好呀,謝謝你。”
似是完全聽不懂他話裡的繞繞彎彎。
教皇一噎,略過這個話題。
“現在,我宣布——”
“比賽正式開始!”
權杖擊地,話音擴散至整片區域。
他擡手,自空中浮現道道玉镯,朝衆神使手腕飛去。
神使們甫一戴上,便紛紛朝森林裡趕。
眨眼的功夫,廣場便少了大半的人。
許清眠也被套了镯子,質地透綠清潤,看起來不似凡品。
他晃了晃,示意希維利安看:“這是教皇送我們的禮物嗎?”
“噗”地,自許清眠身側傳來聲嗤笑。
“連這個都不懂?”
紅棕發少年抱臂,斜眼打量,對方還寄宿在主家時,也不說面黃肌瘦,幹癟得像根草似的。
沒想到來了神使院,竟出落得愈發水靈。
但。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
他啐了口:“小雜種。”
“嘴巴放幹淨點,”希維利安護住少年,右手按住劍柄,目光瞬間冷下來。
男人吐出一字:“滾。”
許清眠很快反應過來,對方應該也出自萊修斯家族。
因為上回赫洛就是這麼罵他的。
這就叫——
【家族“文化”。】旁觀的系統冷不丁道。
【系統統,我們好默契!】
【。】
許清眠大大方方地說:“我是不懂,那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嗎?”
埃裡克“呵”了聲:“教皇舉辦異獸剿滅大比,手環則用來計分,狩獵異獸階數越高,則得分也越多。”
“最後誰分高,就算誰赢。”
不對。他擰起眉。
我跟他解釋那麼多幹什麼?
“總之,我表弟死了,這事我跟你沒完。”
他恨恨瞪了眼少年。
隻是,曾經會憋着淚、低着腦袋快步跑開的對方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許清眠“哦”了聲,神情自然,似乎渾不在意。他轉頭跟身旁的騎士發出邀請:“那我們快走吧。”
“嗯,好。”希維利安順從道。
二人仿佛把他當空氣般,自顧自地說着話,背影消失在森林入口處。
他咬緊牙,擡腿欲追時,一名授課教師經過。
“埃裡克,愣在這幹什麼?趕緊的啊!”
“……”少年臉色頓時青白交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