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雖特地挑在亭前空地處,但劍氣翻湧,掀起道道氣流,竟叫周邊花樹簌簌作響。
一時,落英缤紛,雲蒸霞蔚,偏生處在其中的二人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幹脆利落,招招沖對方要害而去,招架時身姿卻遊刃有餘,一派賞心悅目。
【咔嚓、咔嚓。】
系統弄了一袋數據瓜子,磕得起勁。
至于小世界報錯報告?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純當看不見。
這是主腦需要考慮的問題,與它何幹。
【親親宿主】,想通這一點,系統豁然開朗,見面前的少年目露擔心,便寬慰道,【統并未檢測出對方惡意。】
許清眠倚在樹旁,許是這些天受過太多滋養,體質潛移默化中有了極大提升。
遠處二人的身影仿佛慢鏡頭般,被他看得分明。
金發騎士看似收放自如,但随着體力流失,一招一式陷入對方節奏,攻守隐約失衡。若非長發男子刻意減緩出招速度,很可能節節敗退。
許清眠的肩胛骨有些發癢,身後觸手蠢蠢欲動。
他抿了抿唇:【我要去幫他。】
系統啃開一粒瓜子仁,慢悠悠地說:【要是他真想殺,早在洞穴那會,你倆親得難舍難分時就動手了。】
許清眠眼尾飛紅,睜圓了眼:【你不害臊!】
【……】系統差點沒把瓜子殼咽下去,幽幽道,【呵呵。】
另一側,希維利安眉心微擰。
他不過數月,便從騎士團中汲汲營營的衆人中,連升數級,被擢升為騎士長,一方面體魄優于他人,對光明力的掌控也極強。
然,對上跟前此人,竟比方才被斬于劍下的七階兇獸還吃力許多。
帶有光明力的劍意揮出去,仿佛泥牛入海,頃刻消失不見,全被對方一根纖細的枝條化解。
加之男人身法詭谲,再配合桃花枝的挑、戳、刺,希維利安一時不察,臉側被劃出道淺淺的血痕。
“呵。”
男人輕哂,手腕一翻,打出數道無形束縛,分别捆于騎士的腕、腰、足。
頓時,希維利安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再打下去,你家小人就該生氣了。”
說罷,轉身徑直朝亭内石桌走去,行雲流水般斟了杯茶。
他招呼少年:“過來。”
許清眠慢慢挪到亭前,左瞧瞧希維利安,右看看男人。
奇怪。
二人“切磋”完,希維利安早已滿頭大汗,額前金發濡濕,眉眼鋒利,透出幾分雄性荷爾蒙的張力。
而紅衣男人不說出汗,青絲和衣衫甚至都不見淩亂,一如方才,端的是出塵谪仙的模樣。
見少年看過來,男人妩媚一笑,遞茶:“試試。”
希維利安臉色沉如鍋底,胸膛起伏,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閣下究竟是何居心?”
對方來路不明,實力深不可測,和自己打鬥時猶如玩弄獵物般——
漫不經心,卻能一招緻命。
他眉眼露出一絲屈辱:“要殺要剮随閣下意。放他離開。”
心想,倘若自己死了,往後的日子,隻能叫那隻寵物護少年周全。
不料紅衣男人充耳不聞,隻沖滿臉警惕的少年解釋道:“這茶不壞。”
許清眠迫于無形的目光,小口啜飲。
茶香濃郁,爽利甘醇,喝下去肺腑清潤,甚至連小腹中,郁結數日的幾股力量也乖順下來,偃旗息鼓。
眼前亮起,不知不覺間,許清眠一杯下肚,有些意猶未盡。
希維利安的眉頭微微舒展。對方行事乖張,但似乎并不針對少年。
紅衣男子啟唇:“見面禮。”
“謝謝?”許清眠歪歪頭,不确定地說道。
“請問你是誰”,他有很多疑問,環顧四下,“這又是哪裡?”
“吾名[塔靈],在此守候千年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