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津回去沒多久,就聽到了陳韻之死在了曦照山的消息。
隻是,這件事情沒有引起任何的波瀾,即便仙道宗,也隻是将他草草埋葬。
昔日仙道宗首宗二弟子再是風光,待到淪為階下囚,便再也濺不起一絲一毫的水花。和那些死在他手上的名不見經傳的弟子們一樣。
曦照山仍然是仙道宗在駐守。
似乎就算顧知津不動手,李青崖也不會放陳韻之活太久。
因為就在陳韻之死了的消息傳開第二天,李青崖就另派了一位師弟來這裡。
這位師弟叫王子霁,看起來倒是老實規矩。
知道仙道宗在雲衍閣這段日子的名聲不好。來的第一時間,便先前來幽篁山拜見了林承淵。
倒是給足了雲衍閣面子。
隻是,奈何顧知津扮演的李青水一直是直言不諱的人。
他倒是沒有刁難這位師弟,而是望着他身後的一位長相氣質都平平無奇的小弟子,挑了挑眉。
随後道:“怎麼?雲衍閣這個地方實在是個風水寶地?”
“您都飛黃騰達了,還舍不得這個地方?”
“哪怕喬裝打扮,也要回來?”
“夏熠。”
顧知津的修為已然鞏固,實力已然不凡。
夏熠現在的這點僞裝實在是不太夠看。
不然也不至于剛進來就被他抓住了把柄。
豈料夏熠卻是咬了咬牙,垂着頭死不承認道。“這位仙君,你在說什麼?”
“夏熠是我仙道宗首宗大弟子眷侶的大名。萬不是我等可以染指的。”
“您怎麼這個時候提這個。”
顧知津翻了個白眼。
果然臉皮厚的人天下無敵。
夏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些話的。
不過他要是裝,顧知津倒也不怕他。
顧知津立刻便冷笑連連道:“既如此,看來是我認錯了。”
“不過。要我說,你們首宗大弟子——李青崖的眼光也實在不怎麼樣。”
“夏熠是我雲衍閣不要的玩意兒,品行卑劣,陷害同門弟子,還死不承認,臭不要臉,簡直毫無道德。”
“我雲衍閣都避之不及,閣主這将他逐出宗門。”
“你仙道宗倒好。還将人收了回去,還成了你們首宗弟子的道侶……”
“實在是……”
“丢人……”
顧知津的嘴像是淬了毒,說得夏熠破防不已。
“你……”他咬着牙揚聲開口。
隻是剛吐出了一個字,便被一旁的王子霁狠狠瞪了一眼。
他立時便收了氣焰。隻能将頭狠狠垂下,頗有些忍氣吞聲道。
“這位仙君,我等是仙道宗人,此前并不熟悉夏熠仙君。您說的,我們都不知曉。”
“成親之事,也隻是大師兄個人所為,和我們無關。”
“隻是,背後議論,實在不是君子所為,還是莫要大放厥詞的好。”
顧知津冷哼了哼,卻是沒有一點息事甯人的意思,他毫不留情道。“敢做便要讓人敢說。我說的句句屬實,又不是假的。”
“莫說是在背後說他,即便是他在我面前。我也隻會比現在說得更加直白。”
“不過,話說,你又不是夏熠,你着什麼急,我難道罵你了嗎?”
“你……”夏熠攥了攥拳頭,胸膛起伏。
隻是還沒有再說什麼,他便被一旁的王子霁拉住了。
不愧是仙道宗的首宗弟子,到底還是有涵養的。
他一手拉着夏熠,一邊朝着顧知津拱手道。“仙君海涵。”
“這小弟子從小到大沒出過遠門。對青崖師兄太過崇敬,才如此反應。”
“年少無知,得罪了您,請您不要在意。”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還不趕緊給仙君賠罪。”
“我帶你出來是丢人現眼的嗎?誰允許你出來擺臉色的?”
“不過一介小弟子,你能給誰擺臉色?”說罷扭頭眉眼一淩,隻一句話,便威嚴立顯。
看來,這位正兒八經的仙道宗弟子也看不上夏熠。
即便将他納入仙道宗,成為了李青崖的道侶又如何?德不配位,不服氣的,何止是王子霁一個仙道宗弟子?
夏熠深吸一口氣,恨不得将自己的後槽牙咬碎。
若不是這張臉是僞裝的,誰都能看到他青黑的臉色。
若不是在幽篁山,他恨不得撕碎李青水的臉。
當初怎麼就忘記了,讓灼光仙尊去侵染陳韻之的時候,将李青水也置于死地呢?
也怪他跑得快。
隻是……,現在,卻不能動手了。
李青崖費了好大的勁才讓他在仙道宗站穩腳跟,再讓他回到雲衍閣。
他回來是有大事要做的。他不能在這裡被李青水激怒得什麼都忘記了。
他得留在雲衍閣。
夏熠死咬着唇,直恨不得将唇咬爛了才平複下來。
竟然罕見地沒有再說什麼。
而是老老實實地朝着顧知津拱了拱手道。“仙君方才是我失态,辱沒了仙道宗的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