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臻沒想到他将這三人擄來殺了,竟隻是為了拆穿自己撒謊,心情複雜道:“我承認我不是劍修。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不知男子做了什麼,那三具屍體轉眼間消失不見。他坐下擦拭着自己的劍,幸災樂禍地回答:“這裡是劍修的朝聖之地,殺了足夠的人才能出去。你這樣的……恐怕永遠都出不去了。”
難怪君無渡當年要“血洗”。
面對男子的嘲諷,程雲臻并沒覺得多慌張。
君無渡的劍還在他手裡,聽說劍修的劍就是老婆,君無渡能不管他,還能不管自己的老婆嗎?
程雲臻見這男子似乎在此地生活了很長時間,不禁問道:“你在這裡呆了多久?”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男子把劍收回劍鞘之中,“不如這樣,我答你一個問題,你答我一個問題。”
程雲臻扯了下嘴角,感覺這人是在這裡被憋瘋了:“好。”
“你叫什麼名字?”
“秦雲,雲朵的雲。”
“該你問我了。”男子提醒道。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甯,甯則魚。”
甯則魚回答完問題,迫不及待地看向程雲臻手裡的劍:“你這把劍是誰的?”
程雲臻:“你知道霁川仙山嗎?”
他反問過這一句,就高深莫測地閉上了嘴。
甯則魚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可你一個爐鼎,怎麼會拿着他的劍進來?”
程雲臻也不知道他悟出來了什麼,隻道:“該我問了。我還是剛才那個問題,你在這裡呆了多久?”
“多久?我也記不清了,”甯則魚躺了下來,“三年?四年?”
程雲臻暗暗吸了口氣:“可我看你能這麼輕松以一敵三,應該很厲害才對,怎麼會不能出去?”
他這麼一吹捧和反問,甯則魚很快把自己制定的規則抛在腦後:“都說了這裡是朝聖之地,有多少劍修想進都進不來,我自然要感悟出劍意才出去。”
在劍道試域裡,殺掉對方便能夠吞噬對方的劍道感悟。大部分人的劍道感悟都不堪大用,殺了也是髒手。譬如今天這三個人,他們的劍道感悟甯則魚連看都不想看,怕髒了腦子。
原來甯則魚是能出去,但不願出去。程雲臻正思索着能不能叫他先送自己出去,不知以什麼籌碼開口時,甯則魚戳破他的心思道:“别想了。在這裡每個人都是獨立的。我能出去,不代表我能帶你出去。”
程雲臻臉色微變:“那豈不是我也要殺人才行?”
甯則魚聳了聳肩,意思是這句話他早就說過。
程雲臻一時間有些絕望,絕望的同時心裡還挺平靜,堪稱心如止水。
畢竟更加深重濃厚的絕望,他已經在剛穿越過來的那段時間裡體驗過了。況且這隻是甯則魚的一面之詞,說不定局面還會出現轉機。
至于君無渡會不會來救他……他現在反倒不确定了。一來君無渡這個人殺自己的親爹都不眨眼,喜怒無常得要命,而來甯則魚說“想進都進不來”,說明這個秘境有限制在。
思及此,程雲臻道:“你能否先收留我一段時間?我我見你這裡有生火做飯的痕迹,我會做飯。無需你保護我,隻要讓我躲躲就行了。”
甯則魚聽了他這句話,略有意外地挑眉,目光落在程雲臻手裡的劍上。
方才他睡覺被打擾煩得很,劍就在身邊,一揮手揮了道劍氣出去,直接被另一把劍擋住了。
這把劍煞氣都快溢出來了,偏生拿着它的人竟然毫無所覺,一點殺心都沒有,現在還求着他收留。
甯則魚覺得有意思極了,慢慢地笑了起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