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仙迹”丁甯立馬停了下來,看了眼旁邊這位百無聊賴地喝着茶的“活神仙”。
檐角銅鈴無風自動,是化身帶着青玉腰牌回來了,一陣流光裹挾着腰牌将其送到了恒琰手上,他這才仔細打量起這個腰牌。
他輕輕摩挲着玉牌,發現牌子後面有凸起的地方,翻過來一看,玉牌左下角正正方方地刻着一個“稷”字兒。這個字看起來并不尋常,甚至覺得應該在哪裡見過。
丁甯也盯着恒琰手裡突然出現的玉牌,欲言又止。
恒琰看了一陣,突然又想起那閣主的模樣,又是一陣汗毛直立。顯然他還沒從剛剛妖寶閣那兒的惡心勁兒緩過神來,隻是随口答着:“好啊,不過最後我們得去稷安看看……”
聽到稷安,丁甯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稷安!國都!聽說那兒是唯一可以熱鬧到通宵達旦的地方!雖然是戰亂時期,但是那兒的繁華從未有過減退!去那兒玩兒也是極好的!反正我們現在不缺錢!”
“妖寶閣閣主邀請我,去稷安看看……”說完恒琰甚至打了個哈欠。
丁甯似乎還有疑問,可此時,一直安靜躺在盒子裡的妖蛋竟輕輕地晃動了幾下,随即蛋殼上出現了絲絲裂紋,并從裂紋中漏出一縷寒氣。
恒琰一個眼疾手快合上了盒子。這縷寒氣雖不至于傷到他,但是坐在一旁的丁甯隻是一個凡人,蘊含妖氣的寒霜可能會将他凍傷。
丁甯這時才注意到蛇蛋的變化,一臉詫異地看着恒琰覆在盒子上的手:“恒琰大哥!剛剛蛇蛋是不是動了一下!”
恒琰輕輕點頭。
“那麼快!它要出來了!?我還沒準備好呢!”
“嗯?準備什麼?”
而神主帶走的那顆蛇蛋在他的神力喂養下早已破蛋而出,此時,一隻柳條般粗細的純白色小蛇正盤在神主的手腕上惬意地呼呼大睡。
神主躺在那條金絲木的搖椅上,鑒天鏡懸浮半空,映出客棧裡丁甯噘着嘴戳着盒子的模樣。
“這小子,一點兒都不吸取教訓。可能已經忘了他之前那隻靈龜死的時候他哭成了什麼熊樣了!”
一旁的書童梓潼從文書堆裡擡起頭,官帽歪斜地挂在發髻上。他正機械地往堆積如山的文書上蓋印章,死魚眼下挂着兩團青黑。看樣子并沒有搭理神主的打算。
神主将杯盞輕輕推至書童旁,輕聲問道:“你猜猜,這小子這次能活到多久?”他意味深長地笑着。
書童隻是輕輕瞥了一眼神主,無精打采地說着:“大人,您将一個凡人與靈龜相比,邪神大人聽了定會傷心的。還有,若是您知道些什麼還是盡早告訴邪神大人的好。不然事後邪神大人定會怪罪您的,您不想緩和一下你們之間的關系了嗎。”
神主似是感覺說漏了什麼,趕緊輕輕捂嘴:“是嗎?”他又緩緩躺了回去,想着如何圓自己剛剛好像洩漏的什麼天機,“我隻是覺得……凡人太脆弱了,被吓到了會生病,涼到了會生病,熱到了也會生病……這次若不是我出手,那小子指定就被自己燒死了……恒琰雖然看起來用心,可他一點兒都不了解凡人。想靠自己養活……難!”說到最後,神主還滑稽地撇了撇嘴。
“那神主大人,以後能不能别讓我幫您批文書了,還堆那麼多……您有沒有算出有一天我可能會因為批您堆積的文書而累死啊……”梓潼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沉聲抱怨道。
神主不再言語,隻是繼續笑意滿盈地看着鏡子裡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