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頭靠在江予懷的肩膀上,把玩着江予懷的手指,正當對方以為他不會開口時,他毫無預兆的說:“江予懷,從孤身一人到現在的榮彙集團,你很辛苦吧?”
江予懷脊背僵直,機械般的側頭看了許離一眼,他明顯沒有察覺到身旁的目光,還在戳着江予懷的手掌,喃喃着:“雖然我沒有公司,無法跟你感同身受。但我之前在學校也做過課題組項目,還是組長。那段時間我每天晚上倒頭就睡,白天除了上課就是拼了命的找其他老師開會讨論,完善文件,因為我知道這個項目傾注了很多人的心血,承載了很多人的希望,所以我更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隻是這份重擔對于我來說太過沉重,壓在肩上,重到我喘不上氣。”
“可你呢,你好像很多年都活在重壓下,累嗎?“沒等到江予懷回答,許離自言自語,“肯定很累吧,很多事情别人都幫不了你,隻能你自己抗。”
江予懷臉頰在許離頭頂蹭了蹭,是獨屬于他的氣味和體溫,就像江予懷的安撫劑,能讓他瞬間平靜下來。
“不累。”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能站在你身邊,至少現在結果還算不錯。
“隻要知道我在朝你靠近,就不覺得累。”
今天也算是他們分别那麼久後第一次不夾槍帶棒,第一次敞開心扉,真正意義上的聊天。
從自己聊到身邊的人,聊生活,聊工作,聊天南海北。
聊到許離靠在江予懷的肩上靠的都有些困了。
他打了個哈欠,強撐着一直打架的眼皮,瞥了眼震了半天的手機,又是許安不分時間的催賬信息。
許安:哥,這是這個月媽的醫藥費賬單。
許離白了一眼,為了他不再哔哔,還是順手把錢打了過去,甚至多打了十萬。
許離:等錢都用完了再聯系我。
許離:别想私吞,我不是傻逼,記着賬。
發完消息,多一秒都懶得看,許離直接把手機關機,往茶幾上一丢,微微直起身,懶散的望着江予懷說:“你和許安說,
要是他們失信就把他們從醫院趕出去,是唬人的吧?”
“畢竟他們做過這樣的事兒,在我這兒誠信值很低,我不可能毫無防備的再輕易相信他們。”江予懷看了眼被許離抛棄在桌角搖搖欲墜的手機,歎了口氣,默默把它放正,“怎麼,是許安的消息?”
“嗯,跟催命符一樣,一直發,煩死了。”許離毫不掩飾對自己這個同母異父弟弟的厭惡,無論在誰面前,無論是哪方面,都厭惡。
許離雙臂環抱住曲起來的腿,下巴靠在膝蓋上,皺眉想了半天,想來想去,怎麼想都不對。
“啧,公立醫院又不是你開的,你怎麼把他們趕出去?”
江予懷嘴角浮起笑意,“對啊,很簡單的道理。隻不過你弟太蠢了,稍微一唬就唬住了。”
吓唬人,真壞。
不過許安活該。
“唐醫生也是你牽線搭橋的吧?”
“嗯,唐醫生恰好和我認識,就随手幫了個忙。”
“随手幫忙?”許離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腰,疼的江予懷倒吸一口涼氣,“說實話,你說過不會再瞞我了。”
“也就是幫了他一點兒小忙。”江予懷求饒。“唐醫生的家庭情況比較複雜,他是重組家庭,有個沒有血緣的弟弟,之前出過事兒有了案底,但我接觸過,人不壞,所以出于交換條件,我就幫他在公司安排了一個安保的職位。”
“你們公司安保的職位工資應該也不低吧?”
“這種小事不歸我管,得問人事部。”江予懷說,“怎麼,許大導演想來我公司?”
許離身體後傾,眯了眯眼,道:“怎麼,你要養我啊?”
“我養你。”
江予懷回答的很認真,許離笑容在臉上僵了兩秒,耳朵連帶着脖子都瞬間紅了,他清了下嗓子,“江總我不是小白臉,不接受包養。”
“你很白。”
許離内心:什麼意思?說我是小白臉?
“比小白臉帥多了。”
江予懷平常看着純情禁欲,沒想到一本正經講起情話來反差感爆棚。
許離受不了,剛想扭過頭,下巴卻被江予懷一把握住。他真誠的盯着許離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許離,我不是想包養你,我是想和你有個家。”
家……
家對許離來說不算個好字,裡面包含了太多委屈、眼淚和痛苦。
他一把拍開江予懷的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喝個水把自己喝醉了?”
江予懷也不惱,拉過許離的手輕輕摩挲着。“我知道你的家庭對你傷害很大,如果你不想聽這些我以後就不說了。”
也不知道話題怎麼就被扯到了這裡,許離有些頭疼,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調風吹的,整個人昏昏沉沉。
“行了,我困了,你也早點回房間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