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領導推薦的,說回購很多年了。”
“公司......?聽說你現在在做人事,怎麼樣。”
“人事?哦,那是去年,沒做多久,辭職了。現在在做行政。”
馳宇:“不唱歌了?”
鄭希文:“偶爾。”
“怎麼?”
“怕搶了主唱的飯碗。”
“哈哈。”
衛城是典型的北方城市,少有夜生活,剛入夜這段時間市中心最熱鬧。
精力充沛的年輕人,穿梭在燈紅酒綠的煙火人間。
酒吧坐落在市中心老街區旁的新街。
車停在街口,鄭希文與馳宇一起進店,徑直奔向二樓。
“到了,路上堵不堵?”女老闆扭着腰聘聘袅袅走過來。
鄭希文說剛才還好,現在已經從市政府那堵到市人民醫院了。
女老闆飛快往馳宇身上瞟一眼,笑對鄭希文說:“衛城這個市政規劃天天堵......要不平時請不來你呢。這是出差嗎?怎麼沒提前打聲招呼,肯定多叫幾個人給你接風啊。”
後半句是說給馳宇的。
“現在叫也不晚,這才幾點。”馳宇開玩笑。
“好。你等着,我去搖人。”女老闆轉身去找手機,叫兩人随便坐,聽說他們都沒吃飯,作勢就要帶人去餐廳。
馳宇婉拒,“我不餓......希文你跟秋姐去吧?”
鄭希文遲疑一秒,點頭道:“我也不餓。”
女老闆隻好去樓下拿些小食給兩人墊肚子。她在群裡@了全員,很快有人響應。
接下來半小時裡陸續有人上樓。這幾個人都是玩樂隊的,看見馳宇,大多會露出矜持克制的表情,掩不住喜悅。
幾人圍坐,鄭希文身側是馳宇,另一邊與小樂隊主唱挨着。
有人問:“宇哥,我聽說那個音綜正在錄制啊,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馳宇解釋:“最近不錄。”
“那你來這兒是有别的活動?”
鄭希文舉着汽水,正跟身旁的主唱聊天,借所有人向馳宇看去的機會,轉頭看他。
馳宇遲疑,尚未回答,倚在沙發靠背上的女老闆直起腰,定睛朝樓梯口望去,招手,“楊老闆。”
是個高個微胖的男人,與女老闆年齡相仿,據說是這家酒吧的大股東。
鄭希文在這裡跟他遇見過幾次,點頭之交。
男人走過來,問女老闆:“剛才有人來找我嗎?”
女老闆:“應該沒有。你來找人?”
“我來拿點東西。有個哥們剛到衛城,來這找我,你們碰見的話告訴他一聲,我在這。”
女老闆下樓确認是否真的有人來找他,男人舉着手機走向裡間桌球室,路過時跟桌上剩下幾個人打了聲招呼。
過了平時吃飯的時間,鄭希文胃裡空空如也,叉起桌上沒人動的煎餃,小心翼翼地吃起來。
這位置斜對一二層的樓梯轉角,她看到女老闆上來了,身後似乎還跟了個男人。
咀嚼的動作停滞下來,鄭希文歪頭,眼睛微眯。
“哥們。”大股東大步走過去,張開手臂,“Welcome to 鳥不拉屎的人類宜居城市——衛城。”
女老闆讓開位置,身後的男人被大股東結結實實抱住。
從北都坐高鐵過來要四個小時,從高鐵站到這裡堵了半個小時。宋律齊連眼皮都懶得掀,擡手敷衍了他一下,“東西呢?”
“真沒義氣。着什麼急,這麼久沒見了。”楊兆北佯裝委屈。
宋律齊食指指了下自己,氣笑,“本來就因為堵車火大,你也來氣我?”
“衛城這哪算......”楊兆北沒說完,後半句咽了回去。
女老闆适時插話,“宋先生剛來衛城吧,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休息,喝一杯?”
宋律齊才想起身旁還有個人,淡聲婉拒,“不了。你忙你的。”
女老闆猶豫片刻,“那我就先過去了,有需要随時叫我。”
她走開,似是不經意地回頭瞥一眼。
楊兆北扯開外套,掏内兜,“不跟你鬧了,叫你過來是想給你兩把鑰匙。一個車鑰匙,你先開着。還有一個是乾和公館的那套房,物歸原主,我可叫阿姨收拾過了啊,住不住随你......我鑰匙呢?哦,忘記拿出來了,我去拿一下。”
樓梯口距離鄭希文坐的位置雖不遠,昏暗光線、嘈雜環境下,很難看清聽清,她早收回視線,低頭擺弄手機。
“好帥哦。”身旁的女孩小聲感歎。
鄭希文擡眼,正好看到大股東匆匆路過,朝台球室方向走去,那男人兩手抄褲兜,慢悠悠跟在後面。
大約半分鐘,兩人折回來。
中間隔幾套桌椅,有人伸長脖子問楊老闆這就走嗎。
“走了,今天招待不周。下次不醉不休。”楊兆北說,順便跟身旁的宋律齊簡單介紹,“常來這裡演出的朋友。”
又用同樣的方法向他們介紹了宋律齊,“這我朋友。”
“你好......”
“哈喽哈喽。”
桌上的人紛紛打招呼。
宋律齊略一勾唇,颔首,算是打招呼了,随即提步,同楊兆北一道下樓。
二樓的燈光從裡向外層疊漸弱,男人清闊隽落的背影不疾不徐走向昏朦。
鄭希文聽見一聲吐槽似的感歎:
“還挺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