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輕撫玉冠的紋路,她暗想這枚冠着在溫鑅頭上,一定很配他清俊的眉眼。想到這裡,她的心髒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動,臉頰也微微發燙。
夜風徐來,帶着深冬特有的凜冽。突然,廊下傳來極輕的腳步聲,輕得幾乎難以察覺。但阿姌的感知何等敏銳,渾身立刻緊繃,迅速收起玉冠,暗器無聲滑入掌心。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屏住呼吸,等待着最佳出手時機。
來人推門而入的刹那,她手腕一抖,暗器破空而去。黑暗中一道身影閃避,動作靈巧,暗器擦肩而過,深深釘入門框。阿姌沒看清來人面目,隻以為對方難殺,便開始展拳而上。
兩人在月色下交手,招招淩厲。阿姌的攻勢如閃電般迅疾,帶着幾分醉意的狂放。但對方的招式卻異常熟悉,像是練過千百遍的配合。幾個回合下來,她已經感覺到對方在處處留手。
突然,一個失誤,她被對方欺近身前,手腕被制,整個人被壓在牆上。溫熱的呼吸拂過耳際,那個魂牽夢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姌,是我。"
她渾身一震,收勢不及,幾乎跌入對方懷中。擡頭望去,溫鑅的眼中含笑,那雙總是沉靜的眸子此刻盈滿笑意,映着廊下的燈火。"你怎麼回來了?"她的聲音因驚喜而微微發顫,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
門外,那匹小紅馬不滿地打着響鼻,像是在責怪主人的歸來全然沒有自己的功勞。阿姌莞爾,上前撫摸馬頭:"辛苦你了,趕了這麼遠的路。"話雖對馬說,眼神卻時時瞟向溫鑅。她注意到他的臉頰被風霜刮得微紅,眉間還凝着未化的雪花。
指尖觸碰間,手也是冰涼徹骨。她一股心疼湧上心頭:"我還煨着酒。"
她轉身取來溫熱的酒壺,二人坐在廊下對酌,她已酒過二巡,眉眼皆是醉态。
天空又飄起雪來,細碎的雪花落在溫鑅青絲上,如星子點綴。她看得出神,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拂去。殘留的酒意讓她的動作有些不穩,一個趔趄,懷中的玉冠突然滑落。她反應迅速地去接,玉冠安然,整個人卻撲入溫鑅懷中。
她仰面看他,酒意熏紅了雙頰,眼波流轉間盡是迷離。溫鑅被她欺身壓在牆上,半分也難以挪動,隻覺得她溫軟的身子貼着自己,令人心醉的幽香萦繞鼻端。他的心跳如擂鼓,手臂幾乎要控制不住地收緊,隻得暗自平複心緒。
阿姌看着他頭頂的玉冠,嫌棄地啧啧了幾聲,突然在他懷中坐直,纖細的手指插入他的青絲,動作輕柔卻不容抗拒。
溫鑅屏住呼吸,她的每一個觸碰都像是火星落在幹柴上,燃起一片灼熱。
輕輕一抽,原本的冠應聲而落,她手太小,攏不住他的發,有幾縷滑了下來,讓溫鑅更顯出一股淩亂的柔美,阿姌定定地望着他,笑着喃喃道,“好看”,随即右手绾了幾道,替換上自己準備的玉冠。
面如玉冠,"好看",她又輕喃了一聲。醉眼中滿是笑意,指尖無意識地在他耳後流連。
那輕柔的觸碰像是羽毛劃過心尖,溫鑅的手指無聲地收緊,指節已經泛白,卻仍在努力維持最後一絲理智。
右手還留在他發間,不經意間摩挲着他的發絲。兩人呼吸交織,近在咫尺。她的氣息拂過他的臉龐,帶着一絲酒香,甜膩得令人心醉。溫鑅的喉結滾動,雙臂微微發顫,既想将她推開,又想将她擁得更緊。
她深深望進他的眼睛,那雙灰藍色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層水霧,像是覆着晨露的寶石。溫鑅幾乎要溺斃在那片星海中。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那樣有力而急促,與她的心跳漸漸同步。
突然,她右手微微使力,迫使溫鑅仰頭,繼而擡起左手,輕輕覆上他的雙眼。下一瞬,溫軟的唇瓣貼了上來。溫鑅渾身一僵,所有的感官都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她的唇瓣柔軟得不可思議,帶着幾分青澀和試探。
那一刻,所有的克制都像是細沙從指縫中流走。他的手臂終于環上她的腰,将她擁得更緊。但理智仍在苦苦支撐,不敢有更多逾越。
她在他懷中輕輕蹭動,像是一隻尋求溫暖的小獸。他的手掌下是她纖細的腰肢,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她的體溫。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讓他的呼吸更加急促。
片刻後,阿姌因醉意而腦袋發暈,輕輕蹭着他的臉頰滑到頸間。他的體溫比方才暖了許多,頸間的氣息令人安心。"歲聿雲暮,百福具臻。"她喃喃低語,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皮膚上,激起一片戰栗。
溫鑅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深呼吸。"陳春杳杳,來歲昭昭。"他低聲回應,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
雪花落在兩人身上,帶來短暫的涼意,卻澆不熄這份熾熱。溫鑅感受着懷中人均勻的呼吸,知道她已經醉意上湧。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将她打橫抱起,向她的房間走去。
懷中的溫香軟玉讓他的心跳不斷加速。但他的步伐依然穩健,仿佛懷中抱着的是一件易碎的珍寶。将她輕輕放在床榻上,看着她恬靜的睡顔,溫鑅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片刻,終于還是選擇後退一步。
他輕輕為她掖好被角,又坐在床邊守了許久,直到确定她睡熟。臨走前,他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如蝶翼的吻:"好夢。"
走出房門,寒風撲面,終于帶走了幾分燥熱。溫鑅靠在廊柱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擡頭望向夜空。漫天飛雪中,他的心跳仍未平複,眉目之間卻又染上了沉重。
他第一次後悔接替了溫鑅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