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及這個,他們就開始傷腦筋了,短短幾日将京都大小的青樓都逛個遍,将當差的月俸都拿出來也不見得有姑娘動心。
幾人圍坐在圓桌旁垂頭喪氣的,當中一人出了個馊主意。
“要不抽簽在我們當中選出個人出來男扮女相?”
幾人說好,一把将箸捏在一起,正要抽呢就聽到江韫烨無情道:“你們當中哪有長得像女人的,土匪又不是不挑。”
捏簽的撇嘴将箸再放回竹筒裡去,聳肩道:“那還能去哪兒找?整個京城能找的都找了個遍。”
江韫烨仰着腦袋看陽光透過枝葉縫隙閃閃發光說:“我這兒有合适的人選。”
“什麼人?莫不是江哥的紅顔知己?”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去去少打趣,江哥隻圍着一個人轉。”
“顧姑娘?江哥怎麼舍得。”
“哎……我覺得另有其人,還記得江哥那妾室嗎?去過桃花宴,聽人說長得國色天香。”
“啊?江哥該不會……”
他們在後頭七嘴八舌,江韫烨沉吟道:“我去去就來。”
說着他騎馬上街,往桃花住的院子去。
自那日醉酒之後,二人已經時隔一段日子沒見,這已不是江韫烨第一次踏入這個院子,他輕車熟路的抓住一個路過的丫鬟詢問桃花在何處。
在池水旁他找到了那個纖弱的身影。
桃花正在用一個簡易制成的網兜兜水裡頭的魚玩,撈上來再放回去,在江韫烨看來這無疑是幼稚的孩童行為。
她邊撸袖子邊将網兜遞向一旁說:“如照你也來試試,可好玩兒了。”
手裡的網兜被人拿走,江韫烨往她身旁一蹲顯得她尤其嬌小,桃花這才反應過來身邊的人不是如照,扭頭一看驚訝道:“這不是江少爺嘛,怎麼今日得空來此。”
說着快速的打量了一番他,怎麼穿得還是官服。
江韫烨擺了擺手裡的網兜,下颌指了指水裡的魚:“這般閑得慌,竟落到要網魚取樂。”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妾就愛蹲這兒撈魚玩,您平時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是有事同妾講?”說着她起身,因蹲的時辰久了些雙腿酸軟麻木,往他那邊斜了斜,桃花趕緊撐了下他的肩膀借借力,掌下肌肉分明還有些堅硬。
桃花看了看自己的掌下,練得不錯嘛。
既然她都把話挑明了,自己也不必藏着掖着,亦起身道:“有件事,我想讓你幫忙。”
“喲,妾沒聽錯吧,江少爺還有求人的時候,今兒天打西邊出來了?”說着手遮在額頭上往西邊望了望,被他一手拽下來。
“同你認真說别當兒戲。”江韫烨皺緊眉頭,看不慣她這嬉皮笑臉不當回事的樣子。
桃花撇了撇嘴:“那你說出來聽聽呗。”
她想縮回手,整隻手都被他捏住了,紋絲不動。
江韫烨不知從何說起,思忖道:“你就……穿以前的衣裳,在西嶺那走一趟,裝一回去京都投靠遠方親戚的少女。”
桃花知道他想讓自己做什麼,西嶺上的那群山匪原是散在民間的有志之士,自周昌帝登基那會兒聚集在一起,有文有武多年都攻不上去,自诩人間清醒不滿大周帝王而且很是喜歡擄走各種美人。
在外人看來西嶺上那群山匪與周昌帝無異,而桃花深知劇情走向知道他們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讓無辜的美人少受周昌帝的殘害。
可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還是太理想了些,最終還是被剿滅。
不過這也是文中一個劇情點,她能露露臉當然行啊。
“你不願?”江韫烨見她瞳孔發散,未有動靜,不禁拿手在她眼前晃動兩下。
“江少爺都開金口了,妾自然是樂意幫的,隻是您得欠妾一個人情。”桃花絲毫不帶猶豫的應下,這反倒是讓他不解了。
“我讓你做這幹什麼?旁得不問?”他眼神盯着桃花的臉,試圖看出一絲情緒。
桃花揚起笑臉說:“您會讓我受傷嗎?”
“不會。”
“您這次會抛下我不管嗎?”桃花又問。
“都說了上次那是……”
“既然您都不會,妾擔憂什麼,還能白拿您一個人情呢。”桃花打斷他的話,拉起他的手兩人掌心一碰,算是達成協議。
“您可不許反悔。”說罷,她抓着裙擺小跑去找如照,沒過一會兒就穿上了兩年前來江府前穿的粗布衣裳。
粗粝的布料摩擦着肌膚有些微疼,過了一會兒才稍稍适應,如照聽吩咐将桃花的長發梳成未出閣女子的發髻。
一蹦一跳的回到他跟前轉了一圈,桃花說:“怎麼樣?”
她身着褐色衣裳襯得肌膚愈發白嫩透紅,梳着小螺髻與未出嫁的女子一般無二,沖他微笑時杏眼如月,唇紅齒白眸光流轉,叫人怎麼都挪不開眼。
漸漸地嘴角往上揚了些,竟是連江韫烨自己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