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好奇地跟過來,學着桃花一樣貼着牆面。
可惜聽不到任何聲音。
桃花不死心,打開臨近右側廂房的窗戶,這才聽到人說話的内容。
“聽說最近你同那顧太師的女兒私交甚好,有望做乘龍快婿。”一人笑着說。
“顧太師年事已高,偏又疼愛這個小女兒多些,若是娶了她日後官運亨通啊。”另一人嗓音沉穩,像是個有些年紀的。
陳深翰聽到顧貞綿三字,搖了搖桃花的肩膀,唇語道:“女主?”
桃花颔首,凝神接着聽。
“她雖傾心于我,可婚姻大事還是得由顧太師做主,顧太師與江文鴻可是夫子與學生,江韫烨這段日子可是纏她纏得緊。”柏寒洲的話冷若冰霜,仿佛對顧貞綿沒有一絲感情,隻是有單純的利益關系。
桃花不禁啧了一聲,在心中替顧貞綿不值。
“那可如何是好?你可有妙計。”
“恰逢時機,相左丞相的女兒過幾日便要及笄,而我會在那日與相左丞相見上一面。”柏寒洲皆是自信,偷聽的桃花與陳深翰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寫滿震驚。
——他也要去?
“柏兄,不是兄弟貶低,聽說那相府請的人不是相小姐的手帕交便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您如何能去?”
“相府小姐與顧貞綿感情深厚自然是受到邀約,我便是跟着她去。”柏寒洲嘴角的笑意更甚,此番話出其餘人紛紛對他表露出羨慕的眼神。
這可是一石二鳥啊。
自古以來姑娘家的名聲頗為重要,若是男女之間既未定親便一同赴宴,那便是昭示他人。
再者有顧貞綿的幫助與相左丞相見上一面,若能得到丞相的認可,日後朝中受益無窮無盡。
桃花倒吸了一口涼氣,顧貞綿準備帶柏寒洲去赴宴,那江韫烨呢?
就在她思考時,廂房的門打開,小二看着擠在窗前的兩人,納悶道:“客官,這菜……”
“那些糕點包起來吧。”桃花将窗戶關上,同陳深翰回到桌前,小二應聲下去拿了油紙又上來,将糕點分開包好。
二人提着這些糕點便回去。
桃花本要留幾包給他,哪知陳深翰說自己不愛吃甜,就全都給她。
她臉皮厚嘿嘿的笑了兩聲就收下,先行上馬車回院子去。
桃花下馬車發現今日院門口有所不同,遲遲才反應過來門口的幾個丫鬟不見了,提着好幾包的糕點往裡走,發現院子裡下人們都跪在地上,石凳上坐着個人。
背影眼熟,身邊的丫鬟也眼熟……唔,這是不是奚氏嗎?!
桃花趕緊走過去,将東西擺在石桌上,笑問:“夫人怎的來了,這些下人是哪惹得夫人不快?”
奚氏聽到她的聲音,放下正要喝的茶杯說:“我本想找你說說話,哪知這些個丫鬟不僅不知你在何處,主子出去竟然還不跟随,我便罰他們在此跪半個時辰。”
什麼?這膝蓋還不廢了?
“夫人息怒,是妾自作主張要出門不讓他們跟着的,您要不還是讓他們起來吧。”桃花幹笑着,心裡也不好受。
奚氏一瞧便知是她心軟了,歎氣道:“我知你以前是獵戶家的女兒,自由散漫慣了不喜人跟着,可如今嫁人可不能随意。”
“是,妾知曉了,下次一定帶着丫鬟一同出去,”桃花連連應下,轉身同跪在地上的下人說,“都起來吧,夫人不生氣了,都下去幹活。”
一行人忙不疊的起身行禮告退,其中一個大塊頭引起奚氏的注意。
“這人便是韫烨說的那個官奴?”奚氏隻瞟了一眼都覺得吓人。
“是啊夫人,他為人老實憨厚,之前還幫忙捉賊呢。”桃花察覺出她的表情不對,趕緊說好話。
“傻孩子,官奴哪有什麼好人,人呐可不能看表面。對了,之前在韫烨那住一晚的事,我都知道了,聽下人說那日你同他吵架,深夜就要回來,”奚氏歎了口氣神情怅然,“他呀自幼被寵慣不知如何待人好,你多擔待些。”
“夫人,江郎他性情爽快罷了,您不必擔憂,夫妾之間打打鬧鬧的,不傷感情。”桃花強笑着說,心裡不知有多嫌棄。
奚氏聽她這番‘肺腑之言’感動的緊握住她的手說:“你對韫烨是有感情的吧。”
看着這溫柔慈愛的目光,桃花嘴裡可吐不出沒感情三個字,猶豫了半晌還是硬着頭皮的點頭。
“那便好。”奚氏嘴角上揚滿是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