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江韫烨就坐不住了,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是皇上要強行将人帶走啊。
“那張公公可有交代,什麼時候讓她回院。”他緊皺眉頭焦心地問。
如照搖頭說:“張公公頭也沒回的就帶走了小主,沒有留下一句話。”
“我要下山。”倘若這這封書信是顧貞綿特意找人給桃花的,她又擅自将婚期提前,很難不将二人想到一塊去,他要親自找顧貞綿問個清楚。
說着,他二話沒說前往客房,神色肅然的敲響了袁貴妃的房門。
“誰啊?”宮女推開一條縫隙瞧是何人,房内傳出敲打木魚的聲音,有女聲在誦經,見是江韫烨她小聲地問,“江大人有何要事?”
“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我有急事要下山一趟,剩下的錦衣衛會保護貴妃的周全,還請貴妃特準。”江韫烨語速飛快眉心緊皺透露着着急的情緒。
自上山後第一回看到他這副神情,愣了一下點頭,關上房門去裡頭禀告。
江韫烨伫立在門前心中忐忑,兩旁輪班值守的錦衣衛忍不住安慰道:“江哥放心吧,你要是下山了,兄弟們一定把這差事安排得妥妥當當不讓你操心,你隻用顧嫂子的事就好。”
說着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頭,這幫兄弟跟他同進退過多次,江韫烨放心的點了點頭。
話音剛落,宮女打開房門側身說:“袁貴妃請江大人入内說清下山的原由。”
“好。”江韫烨掀袍闊步入内,裡頭的木魚聲已經停止了。
袁貴妃坐在貴妃椅上,身旁的宮女遞上茶水讓她潤潤喉,她掀了掀眼皮子問:“江大人先前還說會護我周全,怎麼卻突然要下山了?難道江大人忘了此次來靜光庵的目的?”
“恕臣無能!實在家中告急,臣得回府一趟,還請貴妃娘娘諒解。”江韫烨拱手作揖,神色肅然。
塗着蔻丹的手将杯盞放回案上,笑說:“所以,家中何事告急,不妨與本宮說說?”
眼下正是燃眉,江韫烨也顧不得皇上的面子了,直白說:“臣的妾室被皇上帶進皇宮。”
聽着,袁貴妃隻是眉梢一挑,“哦?”仿佛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并沒感到意外。
“娘娘早就知道這事了?”江韫烨看她神情反常,聯想到昨夜她說的話,心中無比複雜。
“知道能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貴妃抿唇輕笑說,“江大人快下山去吧,可别耽誤了時辰,到時候人真困在皇宮出不來,可就晚了。”
江韫烨應聲立即動身,如照也要跟着去,但他等不及翻身上馬,問了一句:“你怎麼上山來的?”
“是陳公子用馬車載奴婢上來的。”否則這山路少說也得走五日啊。
“你坐他的馬車下山。”江韫烨雙腿一夾馬肚子,如繃緊的弓箭似的飛了出去,如照的聲音夾雜在風中,怎麼也聽不清。
他一路未曾停歇,直奔京城,座下寶馬是他精挑細選的,但眼下這樣玩命得跑也很是吃力。
一人一馬來到宮門口的時候,暮色照在了紫禁城的宮門上。
江韫烨翻身下馬,将缰繩綁在一側的樹上,讓馬兒歇兩口氣。
他走到宮門口想進去,卻被守門的侍衛攔住了去路。
“江大人,沒有皇上的傳召和令牌不得入内。”錦衣衛和大内侍衛私下交流不少,彼此之間也算認識,更何況江韫烨是千戶,經常出入皇宮,守門的侍衛幾乎都認識他。
他知曉,但眼下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我有急事想找皇上。”
二人對視一眼,搖頭說:“江大人,您要不還是拿着令牌再來吧,别讓我們難做。”
要讓皇上知道私自放他入内,還不知道要受什麼責罰,輕者打闆子,重責砍頭抄家,他們可承擔不起。
“是啊江大人,活到咱們這個年歲,要是個老光棍也就罷了,大不了豁出去條命,但都是拖家帶口的……”另一人面露難色說。
江韫烨深吸一口氣,才冷靜下來一點,想到一個法子,“好。”
他轉身牽馬,朝皇宮的反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