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與先帝的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到現在還耿耿于懷嗎?”袁貴妃氣得喝完一杯茶水,才冷靜一點問。
靜安神色平靜地說:“過往如雲煙,有什麼是放不下的。”
表面看着溫柔似水的人,實則心腸比誰都堅,她自知自己說不動了,隻好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放在竹桌上推到她眼前。
“如此貴重的東西,貴妃娘娘還是自己留着吧。”靜安想也沒想,就要還給她。
但袁貴妃卻說:“皇上得知我要來靜光庵,特意囑咐我拿上的,就當是一個兒子對母親的思念之物吧。”
話到這份上,靜安看着那塊令牌,思忖了一會兒收下了,倘若隻是一份思念,留着又有何妨。
“什麼時候想通了,拿着這塊令牌可以回京,直通皇宮,”她講完捂嘴打了個哈欠說,“我乏了,就不耽誤師太休息。”
江韫烨聽得聚精會神,忽然聽到門咯吱一聲打開,趕緊站得筆直。
外頭的風小了一些,但氣溫似乎更低,身上的衣物已經擋不住衣物了,袁貴妃身子微微顫動。
“貴妃娘娘走在臣的身後吧。”江韫烨身形高大,走在前頭可以擋去絕大多數的風,一路護送她回房間。
到達客房後,袁貴妃并未直接入屋,站在門口看向他說:“多謝江大人,方才在靜安師太門前守着,沒聽到什麼吧?”
“臣一個字都沒有聽到。”江韫烨眼睛眨都沒眨地說。
“我先前在禦花園見過江大人的小妾,長得貌美如花眼眸含水,在山上這段時日江大人想必很是思念佳人吧,隻是求子的經文儀式還得一旬才能下山,不知江大人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袁貴妃似笑非笑地說。
“臣當然盡忠職守,還請貴妃娘娘放心。”江韫烨不明白她忽然提及桃花做什麼。
然而心中的疑惑在如照找到自己後,突然有了解釋。
沒過兩日,如照氣喘籲籲的跑到山上來,四處尋覓才找到他。
“江哥,那不是小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嗎?”排成一列在聽安排的幾個錦衣衛當中一人餘光瞥見她,笑問。
江韫烨心中一動,感覺不是很妙,上前問:“你怎麼來了?是桃花出什麼事了嗎?”
“少爺!”如照着急忙慌的話都說不利索,冷靜了一下才整理出一句話來:“小夫人被帶去皇宮了……”
“什麼?”江韫烨恍若晴天霹靂,耳畔嗡聲作響。
*
一日前。
一方小院中,熱暑已過,桃花嘴饞想吃梅子,如照便出去買了。
回來的時候,看到門口擺着一輛馬車,一看就知道又是那厮來找她家小主了。
果不其然,二人湊在石桌前說話,與以往不同,這回她臉上露出嚴肅的神色。
“顧家和江家的婚事提前了?”桃花總覺得自己接收消息的速度慢好幾拍,“顧太師不是剛走沒多久嗎?”
陳深翰點頭說:“話是如此,但聽坊間傳聞,是顧貞綿親自進宮和皇上說,要将婚事提前。”
桃花聽着到抽一口涼氣,“嘶……”她來真的啊,那天她來院裡說的話沒一句是假的。
看來她和柏寒洲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她和你家夫君沒有談妥?”陳深翰疑惑地問。
她想了想說:“應該是沒談妥。”從顧府回來後,江韫烨生氣悶了好久,但一直不肯說是怎麼回事,就隻說會取消婚事的。
“看來你的成功案例套不到我身上來。”桃花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眼前的陳深翰如今是光彩照人,眼眸靈動得很,得相府千金的歡喜,二人已經定下婚,把原著的王爺男主……取而代之了。
“怎麼會呢,”陳深翰掃視一番問,“你近期可還有忽然變透明。”
自己成功擺脫了無名配角的詛咒,理所應當要幫着朋友,好不容易在異鄉找到一個同伴,他可不能眼看着她消失。
這麼一說……桃花回想半晌,搖了搖頭說:“好像沒有了。”
他臉上露出笑容撫手欣喜說:“這不就成了,你想過沒……其實你已經是女主,所以變透明的事不必擔心。”
“這怎麼證明啊。”雖然是很久沒有參與劇情身體也确實沒有透明的迹象,但顧貞綿還活着啊而且還按照原著劇情要跟江韫烨成婚。
“旁人不知曉,”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還不了解你夫君的心嗎?”
桃花雖然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但人心并不是永恒不變的。
就像當初他死皮賴臉的讨好顧貞綿眼裡全是她,到現在對自己生出了男女之情,誰知道會不會再變回去呢,畢竟成婚之後夫妻朝夕相處。
她實在不想想那麼多,無奈的笑着擺了擺手說:“他們快要成婚了,隻要他還有良心,我繼續當我的小妾也不錯啊。”
陳深翰看向桃花,她似乎認命了一般,露出苦惱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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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講了那麼多話,如照喝了兩口水,江韫烨一臉茫然地問:“什麼叫變透明了?桃花的身子為什麼會變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