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這些話平時主子都是将奴婢們支遠了說的,但奴婢好奇主子和陳公子都聊什麼才偷聽了幾句,但一直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那桃花為什麼會進皇宮去?那究竟又是怎麼回事。”江韫烨現在無比心焦,但無法一時趕到桃花身邊而痛苦。
如照緩了口氣,接着說:“那就是兩日後的事情了。”
“那日大清早的,不知道為什麼,來了人給主子一封書信,一打開是少爺你給的放妾書。”如照看向身旁的人,眼神裡帶着半信半疑。
江韫烨聽着都快跳起來了,怒道:“什麼放妾書!我哪裡寫過!……”
話一般卡在喉嚨裡,如照遞上宣紙放在他眼前,問:“少爺,您瞧瞧這是您的字迹嗎?主子特意讓奴婢帶着的。”
他無法不承認,這字迹包括這上面寫的内容都是他心甘情願。
但這都是以前的糊塗事了。
當初顧貞綿得知桃花是他定下娃娃親的小妾後,一直疏遠自己,沒辦法他便寫下這封放妾書去顧府找她。
說隻要她高興,直接把這封書信交給桃花。
江韫烨捂着臉不敢細想當時的細節。
如照的眼神從半信半疑逐漸變成了鄙夷,“所以這封書信當真是少爺寫的!”
“這放妾書當真不得……”他很想解釋,但難以開口。
如照鼻頭一酸,眼眶中含着淚水說:“當時主子看完這個就說氣沖沖的要來找少爺。”
“那她怎麼沒來?!”江韫烨記得撓頭,偏生這丫頭說話慢悠悠的,可急死他了。
“因為…”
太陽當挂天邊,桃花起身洗漱完,準備用早膳。
然而院子卻來了個陌生人。
那人将一封書信擺在桌上,說:“這是少爺交代奴才給的,看完之後收拾包袱吧。”
說完,還沒等桃花問裡頭是何内容,人就離去了。
“主子快瞧瞧,少爺寫了什麼話。”如照很是關心地問,心想少爺當真是對主子上心了,既然還寄家書來。
桃花展開書信一瞧,這是一封放妾書,上頭寫着,願與妻長相守,願妾後生如心意。
“江韫烨這是什麼意思!我要去找他!”桃花那還有心情用膳,蹭的一下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如照趕緊追上去說:“主子那上面寫了什麼您那麼沖動!少爺這會兒在靜光庵裡呢!”
“我當然知道,我上山找他去!”桃花舉起這張宣紙,“我倒要問問他大丈夫為何這般言而無信!說放妾就放妾!”
此言一出一衆家仆都站不住了,圍到桃花身邊勸。
“你們不信,我也不願信,既然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他質問,那咱們去江府。”桃花直沖大門,丫鬟們根本拉不住,幾個男的也不敢去攔。
隻是這門一拉開,所有人都傻眼了。
桃花惱怒的神色一下凝固在臉上,逐漸轉變為驚詫。
隻見胡同裡擺着一台轎子,而她覺得面熟見過幾回的,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張公公,仿佛預料到她要出門似的,一早等在那兒了。
踏出門檻的腳又小心的縮了回去,桃花趕緊将放妾書藏在背後,幹笑地問:“張公公這麼早在此作甚呐?”
張公公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奴才奉皇上之命在此等候施姑娘。”
“等我?會不會是聽錯了?”施姑娘?不知道她是有夫之婦嗎?難道放妾的事一下敗露了?
腦内瘋狂急轉,但顯然太久沒用已經生鏽了。
“雜家在皇上面前當了那麼多年的奴才,聽錯一句話傳錯一次旨意可是要砍頭的,”張公公用陰柔的聲音說到,“施姑娘上轎吧,别讓皇上等急了。”
“呵呵呵……張公公,皇上有沒有同你說,讓我進宮去做什麼啊?”桃花滿臉堆笑,勾勾手示意如照将放妾書收起來。
“皇上沒告訴奴才,施姑娘進宮親自問皇上吧。”張公公不想和她再拉來扯去的耽誤時辰,舉手一擺,擡轎的太監紛紛上前将她一左一右架住。
“這是要做什麼!”大陳出聲阻止,眼睛一瞪全然沒了平日裡的憨厚樣。
面對桃花,他還能禮貌客氣些,但對于一個官奴他可沒什麼好脾氣。
桃花怕大陳受牽連,哪怕被架着也隻能趕緊呵斥一聲:“大陳怎麼跟張公公說話的!”
随後又轉而看張公公,“他就是個粗人,您别放心上!……”
話音剛落,就被人一頭塞進轎子裡去了。
“起轎!”張公公把拂塵一撇,斜大陳一眼,扭頭帶着桃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