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神農架,其來曆與傳說,與炎帝神農氏有着不解之緣。
傳說,遠古時代,瘟疫和饑餓如烏雲般籠罩着人間。炎帝神農氏為解蒼生之苦,踏遍千山萬水,尋覓治病良草,播種五谷之地。某一日,神農氏率衆路過一片山巒疊嶂之地,見此處峰巒雄偉,林木蔥郁,心中料定必有奇花異草藏之。然而,但見山高路陡,藥草多生于懸崖峭壁之上,難以采摘。于是,神農氏帶領衆人伐木搭架,以助攀援,曆經千辛萬苦後,終得良藥數百種,神農氏也著就了《神農百草經》一書,流傳後世,造福蒼生。後來人感念神農氏恩德,便将此地命名為“神農架”。
神農谷在主峰神農頂西側不遠處。
花小蝶這一路多是睡過來的,有時兩三日才醒一次。蕭别情雇了兩輛馬車,自己與花小蝶乘一輛,小小蝶自乘一輛。小小蝶擔心得緊,每當馬車停下時,她便跳到蕭别情二人乘坐的馬車外,詢問花小蝶的情況。
過了七八日,便到得神農架内。
蕭别情等不及,将花小蝶打橫抱起,對小小蝶道:“你自随後來。”旋即抱着花小蝶,腳尖一點,展開“馮虛禦風”輕功,幾個起落間,人已消失在高山白霧間。小小蝶仰頭看着長長的棧道,沿着山勢蜿蜒曲折,堪稱龍行天梯,心中感歎:“嗯,不愧是高人,總要住在高人一等的地方,才顯得高人一等 。”
不多時,蕭别情已來到神農谷谷口。極目遠眺,隻見山巒起伏,陡立俊峭,怪石嶙峋,深溝幽谷,茫茫白霧環繞山間,如海浪翻湧,猶如天上阆苑。
蕭别情隻覺此地風景甚佳,若是花小蝶能看見,定是極為歡喜。
思及此,低下頭看她,隻見她眉目舒展,睡容安詳,似做了一場了好夢。山頂風大且涼,他伸手将她被風拂亂的鬓發别到耳後,掀開鬥篷将她緊緊裹住,用自己的體溫溫暖着她。
忽然,他眼露警惕之色,身子微微一側,一團金影擦着他的肩而過。他避開幾步,定睛一看,隻見是一隻金絲猴。金絲猴正看着他,眼露警惕,似對這位不請自來客充滿了敵意。猴子伸手指了指下山的路,吱吱叫了兩聲,似乎要他下山去。
蕭别情自幼與動物相伴,深谙動物有靈,隻将他們當成同類,并不覺他們是畜生。當即對金絲猴說道:“我是來求醫的。”
金絲猴雙手叉腰,露出一種“你以為我是白癡嗎”的表情,人都已到了神農谷,不是來求醫,莫非是來求親的麼?吱吱叫了幾聲,又指了指下山的路。
蕭别情不再理它,正要轉身,那猴子忽然出手。撓、跳、避、抓,伸手極為靈敏,且處處抓人要害,便是江湖上的好手,也遠遠不如這猴兒狠毒靈活。
蕭别情恐她傷了懷中少女,躲了幾招後便不再客氣,還了幾招,将猴兒定住了身,倒拎着他它的尾巴。猴兒既已被捉住,再動彈不得,忽然眼露淚水,吱吱地叫着。
花小蝶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輕輕地道:“到了麼?”
這時,隻聽一人似笑非笑道:“臭猴兒,這般不中用,竟讓人給打了,簡直連人都不如!”
蕭别情轉過身去,就見到了一個青衣少女。
少女身姿挑,膚色略黑,一張臉卻生得極為奇特,五官長得甚不和諧。一雙如墨濃眉,一雙綠豆小眼,鼻梁幾乎沒有,隻一個圓圓的小豬鼻子挂在臉上,嘴唇微微外翻,厚得像兩節香腸,臉頰兩側冒出一粒粒麻子。
蕭别情将猴兒放在地上,對少女道:“我來求醫。”
少女眼神在他臉上一轉,淡淡的眉眼間忽然露出笑意,眼神亮亮的,故意用一種嬌羞的聲音道:“如此,請随小女子來。”說罷,一手提了猴兒,教訓道:“你這潑猴,客人遠道而來,竟然如此無禮,該打!”說着,輕輕拍了拍猴子的頭頂。
猴子揮舞着小拳頭,吱吱叫着,似乎在控訴少女重色輕猴。
青衣少女領着蕭别情七轉八繞,分花拂草。不多時,遠遠的,隻見花草掩映間有一座精雅的閣樓,飛檐鬥拱,琉璃雪亮,屋檐下挂着一串風鈴,山風吹來,鈴铛發出叮當叮當的響聲,如漣漪一般在山中漾開。
隻見四周種着各色奇花異草,一個穿着短打,戴着草帽的老人正在鋤地。青衣少女放了猴兒,背着手行至老頭身側,對他耳語幾句,老頭子放下鋤頭,直起身子來,看向蕭别情,微微一笑,說道:“跟我來。”
根據花小蝶的經驗來說,若去看大夫,大夫通常會先說診錢多少,若病者承擔得起,再瞧病。若不問,隻恐病者給不起錢,自己虧了。且她早聽蕭别情說姜神醫在江湖上名頭極大,年輕時便已去皇宮給先皇看診,這樣的神醫,要收多少錢呢?
她輕輕拉了拉蕭别情的衣袖,悄聲問:“蕭大哥,神醫看病,要多少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