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襲人抿了抿嘴,想着自己怎麼死可以痛快點,就聽到一旁的人聲音冰冷道,“你去和别人說也不會有人信,隻會當你我是瘋子,至于該怎麼做在你。”
襲人思索着,就算他是假的,可是那真真切切就是二爺,到時候自己豈不是要被當成瘋子趕出賈府?
想到這個,襲人再也不想過曾經的日子,哪怕就這樣陪在二爺身邊也好,他會變回來的吧……
襲人擡頭看着他側對着自己,手上撫摸着那團毛茸茸的小獸,二爺不管怎麼變,雖然兇了點,但是還是有點溫柔的。
她還未多想,就聽到二爺清冷的聲音,“不該想的不要想。”
襲人不知道是對那小獸說的,還是對自己。
周子嶽把小獸放到肩上,“你就叫麝月吧。”
似是它頗為喜歡這個名字,呦呦的叫了幾聲,伏在周子嶽的頸間睡去。
襲人跟着自家二爺一前一後,“那我如何稱呼公子?”
“随你。”周子嶽話剛說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巨響。
他頓住了腳步,猛擡頭看着天空的異常,許久的大雪停了,他第一次看到了天空的光,“破了?”
賈府的陣似是破了?
還是說僅僅是賈府?
“什麼破了?”襲人見他并未回應,繼續問道,“那我喚公子可好?”
周子嶽并未回應她,隻是看着那陰雲之中再一次閉合,欣喜轉而失落,有人也同自己一樣破陣嗎?
“您為何會道術?”聽着襲人的話,周子嶽回過頭看着她,嘴角一絲邪笑,“你相信仙人之說嗎?”
襲人呆呆的看着他遠去的背影,仙人?
怪不得寶玉反常,原是有仙人相助!
襲人欣喜道:“那公子莫不是仙人!”
周子嶽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仙人嗎?
自己還不配……
随之一股冷風而至,二人便回了屋子。
周子嶽坐在床頭發呆,但若自己道術能降服近乎全魂的黑鬼,為何動不了那林黛玉?
他一想到那林黛玉就感覺總有哪裡不對,尤其是那雙眼睛,居然有股熟悉之感?
想要親近……
想到這個,周子嶽不由得心中一驚,瘋了!自己瘋了!
自己本就因先天孱弱,道氣不調,好不容易因為陰陽玉制衡了乾坤二氣。
恐不能因女子亂了道心,如何破局才是第一要務!
襲人看着他發呆沉思,“公子,公子?您是不舒服嗎?”
“無礙。”周子嶽默念着凝神靜氣,紅顔枯骨,但是身邊的脂粉味縱使是通風後還是餘香繞鼻。
他見襲人還在身邊侍奉,僅僅一眼那日春情場景再次湧來,立即呵斥襲人道,“出去!”
“怎麼了?”襲人問道,一邊伸手想去摸周子嶽的額頭,“您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出去!”周子嶽不耐煩的怒呵,随後嘴間滲出一絲血,他擦了擦低頭一看胸口居然滲出血來,在白色的裡衣上格外刺目。
襲人看着那胸口居然滲出血來,連忙道:“公子,您這……我去給你找……”
誰知襲人還未走開,就被他叫住,“不必,他們治不了,你出去。”
“可是。”襲人看着驚心的一幕,遲遲不願走開。
“出去,我沒事。“周子嶽忍着痛,有氣無力道,說話聲牽動着胸口,血液汩汩滲出,有氣無力道,“幫我去找一把刀,去!”
待她遠去,周子嶽脫了衣服,看着胸口倒刺逆生的龍鱗,逐漸蔓延到左肩,“反噬來了嗎?似是壓制不住槍芯了。”
……
不久,襲人嘟嘟囔囔:“找刀做什麼?生病不應該找大夫,抓藥嗎?”
襲人直覺這個怪人,可能仙家有仙家治病的辦法!
她取來刀就急匆匆的沖了進來,卻看到周子嶽側躺在床上,地上滿是帶着血的鱗片。
“砰!”刀落到了地上,襲人看着觸目驚心的場景,他一片一片硬生生拔下來的嗎?
聽見來人聲音,周子嶽微微動了動,仰面朝上,撐着身體坐了起來,聲音沙啞,“給我。”
襲人撿起刀遞了過去,見公子接了刀,手間驟升一股金色的星芒,直接朝着自己胸口刺去,未待半分遲鈍。
見此,襲人忍不住驚呼,立馬伸手想要阻止他,失聲道:“不——”
刀腔入胸,一把長槍倒刺一般勾在心間,周子嶽猛地一甩,槍柄就落到地上。
剛舒一口氣的周子嶽,輕瞥了一眼,飛濺的槍柄卻化為霧氣消失。
待他再次看着自己的胸口,輕笑一聲,胸口依舊浮現着一把槍,周子嶽閉上眼,呵斥着襲人,“出去!”
見她走開,周子嶽又一次重複剛才的動作,拔鱗挖槍,一次又一次的重複。
燭龍的濁氣侵食着自己,貪嗔癡色欲如附骨之疽,萬般螞蟻啃食着自己。
周子嶽攥着刀,原本淩絕的面容,一半陰冷,另一半隐匿在被子裡,潋滟的波光隐匿着黑色的珍珠,濕濡整片軟塌。
夾雜在血液裡,任憑那偷瞄的襲人怎麼也沒有分清,但此景,襲人此景窮極一生也沒有見過,他當真是不怕痛嗎?
微露的肩膀不似之前的柔弱公子,隐隐約約躲了些曲線溝壑,待襲人想再進一步,不知什麼東西飛來,一柄短刀貼着在襲人臉側訂在門欄上。
緊接着周子嶽清冷的聲音在她耳畔想起,“你在進來我就殺了你,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襲人捏着手絹,聲音發顫:“是。”
這夜,襲人糾結了一晚,聽着他低聲的喘息,許是疼了一夜,自己要不要告訴老太太?
……
次日,雞鳴拂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