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爬起來,此刻周身龍骨早已經被那臭小子打的稀巴爛,漸漸龍身閃爍,潰不成軍,正欲化成龍形。
隻有霧露乾坤網,覆住龍身,真正的水火相克。
他看着自己的血鑽入小黛玉眉心,内心的恐慌,滅世之龍被個女娃娃呼來喝去,百萬年未有如此顔面掃地的龍!
瞬間小九龍嘯唳聲,龍息噴薄呵退周子嶽,“你敢!”
“有何不敢,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周子嶽邪笑着,這巧奪天地的造化,百萬年始祖之龍後輩,門面擔當的燭晶之龍,居然臣服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這比殺了燭九陰還難受。
他倒是有他的顧慮,其一這燭九陰本就是不滅神魂,與之結契,她是不是就不會消失了?其二他也不知道如何滅了這個麻煩的家夥。
可是,他也說不準,畢竟已有的事情,後必再有,已行的事,後必再行。
那個時候的你又在想什麼呢?
周子嶽想到剛才見到的人,似是把自己拉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半刻鐘前,一聲龍嘯之後,林殊循聲而去。
與此同時,周子嶽掉入了一個法陣之中,徹底把林殊和自己隔開了,或許隻有自己一人能見到他,也正是因為他,自己才耽擱幾息。
直到現在他依舊記得神秘悠遠的聲音,“玉兒之事,多有勞煩。”
“既然來了,為什麼你的債要我還?”周子嶽冷道,卻聽到無奈的嗤笑,“家妻執拗,我勸不了她也還不了,不過,你的答案又是什麼?”
尋聲望去,周子嶽卻并未發現任何人,自己的答案又是什麼?
他心暗道,家妻嗎?
“砰!”契約封禁的法陣終成型,周子嶽順勢收了劍,巨大的龍頭趴的一聲滑鏟,終是停在了小黛玉面前。
她看着這麟甲灼熱的龍頭,害怕的朝後退了退,誰知這巨龍的鼻孔悶哼哼的吐着熱氣,似是嫌棄她,兇巴巴的。
“别怕,你可以摸摸它。”周子嶽溫柔道,牽者小黛玉的手朝那龍須靠近,突然就是一口灼熱的巨龍吐息。
小黛玉吓得直接鑽進周子嶽懷裡。
“别怕。”故明月弱弱道,摸了摸小黛玉的頭,“它很可愛的。”
可愛過個鬼,小九怒喝,“你個泥娃娃,敢碰我,我吃了你!”
“閉嘴。”周子嶽冷呵,一手輕柔安撫小黛玉,時不時又看着故明月,她知道小九會和曾經的她定下契約?
這輪回之論啊,終究是逃不出去了嗎?
看着故明月愈加消亡的神魂,周子嶽蹲下來,拉着小黛玉的手,“瞧,這姐姐帥不帥?”
小黛玉從他身邊探出了頭,月姐姐在這噩夢中陪了自己好久,好久。
當她想起,她被稱之月姐姐的人,于她諸多夢中。
小黛玉回頭看着那漫天白绫,喪失理智的人形怪物,于黑暗之中朝她逼近;當無數日日夜夜,寒冰藤蔓将她禁锢的時候,是月姐姐披荊斬棘,将她護在身後,斥退百鬼,到最後二人聲音堅定,“從我的夢裡滾出去。”
自母親離去,父親總因旁系宗親一句無人教養,難覓良婿,礙于有恐旁支緣淺,終把她送交外祖母好好照看。
當出入賈府,原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心思敏感的她,本以為父親不要她時,寄人籬下處處思慮,有恐外祖母,舅母不喜歡自己時,也因為月姐姐的安慰挑逗,開懷大笑。
想着每每傷心,逃向夢中林府,一個人坐在秋千上,最後逃向阿娘懷裡。
她總是告訴自己,她也有寶姐姐那般待她如珠似寶的母親。
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阿娘也會來接她。
想此,小黛玉不覺眼眶濕潤,她看着故明月,未見真容,但足可見兩袖清風的翩然道仙。
先前她多次救過自己,肯定是大好人,小黛玉輕點着頭,就是這姐姐好奇怪,她怎麼說她是我呢?
難不成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弱小的自己,如此體弱,如何像她一樣呢?
真的是未來嗎?
糊弄小孩這種小事,他周子嶽自是小菜一碟,“那就對啦,小玉兒想不想像這姐姐一樣,做禦龍的勇士。”
禦龍的勇士,小黛玉眼中放光,柔弱的自己可以嗎?
她又看着坐在那精怪屍體上,洋裝□□怪手臂的小林殊。
林殊看她看着自己,立馬把手上的殘肢藏在背後。
見小黛玉,故明月,周子嶽三人依舊盯着自己,他像做錯事的孩子,笑笑裝作沒事人,悄悄丢了那殘肢,扇着風,“呵呵,好熱啊~”
“他真的是林殊嗎?”小黛玉看着那個七分像自己親爹的男孩,問周子嶽,又看看故明月。
“如假包換。”周子嶽立誓道。
小黛玉更加堅定了内心,又看着故明月,“姐姐真的就是未來的我嗎?”
“當然。”故明月笑着,摸了摸小黛玉肉乎乎的小臉,縱然身弱體憂,母親也會變着花樣做甜甜藥膳,曾經的自己也是天真無邪,天不怕地不怕,林家寵愛,嬌生慣養,不必擔心命途多舛,來日飯否。
可惜她縱然來到這個曾經的世界,她似乎不能直接對現實造成改變與影響,畢竟她知道自己是個外來者,本就被這個世界排斥制約。
所以她才把本就十幾歲的小黛玉壓制成七八歲小孩兒的樣子,縱然無法改變自己曾經的軌迹,逃到美夢中也是好的。
想到這個,故明月不覺眼眶濕潤,小黛玉歪着頭,俏皮道,“不知被哪位仙家拌住了,瞧兒,姐姐這還哭上了呢。”
“我沒有。”故明月傲嬌道,可是一切又怎麼逃過小黛玉的法眼,更何況二人本就是一人。
“那我能看看你的樣子嗎?”小黛玉弱弱問道,她也想知道自己長大什麼樣子,可是她必然有苦衷,怎麼辦,還是想看,她一雙水杏大眼睛不停眨着,“你若是哭了,必然不肯讓我看,你若不給我看,那我就把哥哥搶走。”
說着,小黛玉似是把周子嶽抱着更緊了,她回過頭對故明月眨着眼睛。
“你!”故明月看着這一幕,反倒自己像個局外人,也,沒錯,她本就貪戀他,貪戀曾經的一切,父親,母親,小殊,這并不屬于自己的軌迹,可是千年的孤獨,太苦了,她太累了……
奪舍的想法無數此想要沖破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