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分不清,好似他無論怎麼選都是必死的局。
他現在才明白情關難過,若是之前他喊着拿的起放的下,此刻他感覺他錯了。
“我到底應該怎麼做?”周子嶽低聲道,看着那逐漸清明的天空,悠遠的喜林草,在迎風招搖。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故明月的影子和小黛玉重疊,她本就是她。
可笑的是他還想殺她。
小黛玉的手畏畏縮縮,想要學着月姐姐寬慰自己一般,安撫這個哥哥,誰知被他一把抱緊懷裡。
好緊……好緊……
她快要難以呼吸了。
小九輕哼一聲,自是見慣了這種生離死别,“本座早就說,這丫頭活不久的……”
話未說完,林殊連忙捂住他的嘴,“閉嘴吧,你!”
他知道,自打周子嶽入夢以來心神穩定了許多,竟然沒有往日那般發瘋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亦或許是因為姐姐?
林殊想着自己問他喜不喜歡姐姐,就他那個樣子,猜也猜的出來,那兩眼溫柔淚汪汪,林殊從未在周子嶽身上見過。
更别說自己那個時候纏着他叫姐夫,心底這麼那麼罵他,他都開心極了。
“别以為,你和老姐有契約他不敢弄死你,真要發瘋,你現我現在都自身難保。”林殊恐吓小九。
小九冷哼一聲,抱着胳膊,側向一處,看着那幼小卻又生長旺盛的藍色小花每一株都充滿靈道氣息,散發着淡淡金芒,難以置信,“他……回來了。”
他看着那靈道似是有意識般換換彙聚,終是朝着周子嶽的方向湧去,“原來如此,那小子被吸收的靈道居然都藏在這裡,本座說這麼那麼熟悉。”
“你是說這些花是他丢失的靈道?”林殊也能感覺到,自打他與周子嶽簽訂單項契約,就能感覺到他日漸消弭的靈道,雖然他似乎有着源源不斷的力量,但是已經是強弩之末。
林殊知道他強撐着,可是自己遇到他之前,他的靈道又去哪裡了?
他同樣看着着搖曳的花草,溫柔至極,像姐姐一樣的氣息,還有這臭小子的,那種更為純粹霸道的靈道之力,卻被壓制性如此溫柔的藍花。
林殊突然意識到,“這靈道之力,和自己在妖月廢墟見過的一模一樣。”
莫非……未來的他也同姐姐一樣穿了回去。
想此,林殊不由的心神一震,隻感覺心裡好亂。
他看着這弱小的小藍花風中搖曳,金光如星屑光帶朝周子嶽湧去。
這喜林草的萬丈星光承載着來自各個位面的數萬萬無盡思念與愛意,此刻終是彙聚一堂。
突然周子嶽睜開了眼睛,眸光金芒驟顯,額頭金紋突然閃爍,牢牢镌刻眉心。
萬年思念,憐惜,愛意此刻都如江河湧來。
數萬個他曾經跨越諸天萬界,再造位面的遺憾與思念于此凝聚成堅不可摧的鐵衣。
小九吃紅色的眼眸微眯,看着那被困陣中的周子嶽,“有意思。”
“什麼有意思?”林殊回頭看着小九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他興奮開口,“那小子體内似乎有個不得了的東西,本座都為之害怕的東西。”
具體是什麼,小九也說不清,他隻知道這一刻有過靈魂顫栗的感覺,雖然短短一瞬。
林殊疑惑的看着那奇怪陣法之中的周子嶽,不得了的東西?
“玉兒。”周子嶽弱弱道,看着小黛玉長高了幾分,他不由的嗤笑,故明月壓制她幼時,恐是後面太苦了。
小黛玉看着他,感覺這個哥哥變了,哪裡不同她說不清,任由他拉着自己,穿越無盡的藍色花海。
“你們還不走嗎?”周子嶽回過頭看着因嘲弄故明月妖女而扭打在一起的林殊和小九。
此刻小九周身金芒散去,霧露乾坤網似是逐漸消失,欣喜道,“本座變回來了。”
與此同時,在他變回了之後,小黛玉瞬間疲軟了下去,一頭紮向周子嶽後背。
小九還未欣喜半秒,就聽到周子嶽冷冷道:“變回去。”
“憑什麼要本座變回去,供個小女娃取樂嗎?”小九反駁。
“你吵到她了。”周子嶽淡淡道,她太弱了,弱的輕易就被小九抽取了力量……
他背起小黛玉,單手一捏,小九瞬間變成了一隻肥啾啾的小紅鳥。
一下就落入他掌中,随手一抛就丢到林殊手中。
小九内心顫栗,他的靈道全回來了。
是不是快要從這破書中出去了?
還有,周子嶽體内那個東西是什麼,他必須要逃。
他内心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必然要擺脫這小丫頭的控制……
喜林草搖曳多姿,溫柔的擦過周子嶽,林殊的衣角。
林殊做了個鬼臉,碰着那暴躁發火的小火鳥,“略,你看你好不好笑。”
“走了。”周子嶽背着小黛玉,朝着那大桃樹走去。
在他的印象裡,冥府陰陽界有一座朔都山,朔都山有一顆大桃樹,馳恒陰陽跨界,百鬼莫侵,封印着深淵巨獸。
他無奈道,那祖宗倆,把朔都山的桃樹都偷過來了,怪不得陰陽界崩塌。
不知怎的他手間吃痛,似是被一朵花掃了一下。
于暗處,一朵喜林草纏在他手臂上,最後化為赤色血珠。
他時不時回頭看着昏睡的小黛玉,似是長高了些許,故明月的身影和小黛玉終重合一處,他心中倒是釋懷幾分,“都是她,僅僅是她,何必在乎未來還是現在呢?”
因為她,即是未來!
就在他朝前走去,手間穿傳過一陣微涼,似是有人牽着他的手,周子嶽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她也一直都在,他順勢催促林殊,“走了,我們……回家。”
回家二字他着重壓低聲音,似是堅定異常。
“來了!”林殊碰着小火鳥緊随而至,跟着周子嶽穿過那道夢境之門。
似是穿越夢境薄膜,林殊隻覺天旋地轉,他晃着腦袋,看着周子嶽已經背着姐姐朝潇湘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