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人都撤了，主屋隻留下正門，人隻剩周裡在主屋門口等着。

我坐在二樓卧室等着全潇，哼，這個年紀這麼重的心機，也不知道楚飛跟他一起玩兒是好是壞？不過我很奇怪，ip為什麼不限制他，如果我是ip千挑萬選的，給楚飛落腳點，那他合格的點兒在哪兒？

淩晨兩點，我聽着敲門聲，擡起眼看着這個小孩，摸不清他是對手還是幫手。

“楚飛睡着了？”

“是的，夫人。”

我看着全潇的眼睛，他打過招呼後，玩世不恭的笑着，然後直接坐在我的對面，自顧自的倒茶給自己喝。

“有點渴了，喝點夫人的解酒茶，夫人有什麼問的可以問了。”

“我倒沒什麼可問的，我看是你有話說，不如你先說。”

“那夫人想聽我說什麼呢。”

“随你吧”

全潇打量一下我，然後随意的開口：“胖子不是傻子，她隻是笨，她的世界太封閉，接觸的世界就是她自己的世界，她就像一隻青蛙一樣坐井觀天。就像她為什麼會在來到這兒第二天就坐在這裡一樣，孟先生很不理解，但是我知道，她隻是單純的認為我是來工作的，就要幹工作的事兒，她沒見過别人怎麼做住家醫生，肯定上網搜了之後覺得就是守着雇主才算工作，所以她就按上班時間守着你，她來的時候什麼也沒帶，她也不懂怎麼處理這些事兒，她也不會玩兒，可能就坐在這裡發呆、睡覺。”

全潇走到窗邊的位置，笑着繼續說：“就如今天你們會得知她在酒吧九點秒睡，不論是在哪兒？是在ktv還是酒吧，還是任何地方，大部分聽到這件事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孩子傻，智商有問題，可你我都知道她不是，因為在她的世界裡，九點是她的生物鐘，困了就睡覺，沒人跟她說這樣不禮貌，也很危險，所以她理所當然活在自己的世界。而且我聽全佑說了她用擺渡車送人的事兒了，您知道為什麼嗎？是因為她沒有車，她沒有出門就有車的概念，她認為大家都一樣，她覺得他們走到門口坐車太累了，所以給他們叫擺渡車一樣……所以對不起，夫人，有些事兒我還沒教好，但是手機說必須讓她來，我沒辦法，隻好讓她來了，不過你放心，我會慢慢開始教她的，先從如何跟您相處開始。”

“什麼是還沒教好？”我故意問道。

“你懂我在說什麼，夫人，很多人覺得胖子傻，并不是，你從她的角度去理解問題就好了，她很容易理解。而且你也知道我說的沒教好是什麼，你看我說這麼多，别人隻會認為是她傻，但在她的角度其實是她沒經曆過，她不會去問為什麼？或者可以嗎？她不懂，她就按自己的理解來。她不知道人可以出門就有車，她不知道她喜歡發呆睡覺，别人看她可能就像傻子。甚至不打擾别人在一邊睡覺都是傻的，其實都隻是她沒學會最基本的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你應該知道她從小是孤兒，沒人教過她該怎麼跟外界相處。”

“她怎麼可能不會跟人相處呢？”我把茶杯放下，溫柔的笑着說，繼續試探全潇。

“夫人，你也知道她是孤兒，身世特殊，在來這兒之前，我并不清楚她以前的生活，我勸您也别深究她的從前。她沒跟人相處過，我在接觸她之初，也抱有您現在這種心态，她外表看起來很正常，但我很快發現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她慢慢暗中觀察别人怎麼生活的，慢慢進步，可是她不懂人與人之間相處的界限。她剛來的時候不會坐公交、不會點外賣、連微信也不太會用，隻會用現金，如果隻是這樣，那隻是單純的鄉巴佬，慢慢就可以适應大城市的生活，但是她特别膽小，又笨有時候又結巴，還該死的好看……一個問題不懂，問了一遍她不敢問第二遍，怕人煩。因為她不懂界限在哪兒，所以幹脆閉嘴。你看她根本沒機會去搞懂這些，而且笨蛋美人的結局隻有兩個，要嘛被坑、要嘛獨自一個人，所以她選獨自一個人。她根本不敢邁出交朋友的第一步，就一個人傻傻的學，也不敢開口問，是個真的很乖的孩子……總之以後這些我會慢慢教給她的，她不傻，隻是笨，夫人看人看事比我透徹應該知道的，希望夫人以後能不限制我來。”

我輕笑一聲， “你做的那些，就是教她了！”

“當然，夫人有更好的辦法教她，但是她更需要我。”

“也許不是呢？”

“夫人大可以賭一把，但是夫人，我想說我們也許可以合作，你有想做的事兒，胖子是一把劍，一把鋒利的劍，你難道不想好好利用這把劍，有些事兒，你不方便做，不方便說，我可以說，我可以做，她絕對會聽我的，因為她百分百信任我，而且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了。”

“何以見得？”

“我從來不賭，我隻做赢的事兒。夫人肯定覺得就算沒有我，您也已經慢慢取得了胖子的信任了，因為今天胖子出門玩兒的時候竟然會想到需要得到您的許可，這兒說明您已經取得了她的信任，而且您也有把握可以慢慢代替我。但是您錯了，我是無可取代的，不然手機不會讓我進來，而且我可以向您透露一件事兒，胖子開始夢魇了……”

我擡頭看看這個年輕人，笑了笑，“你向我示威？”

“不不不，您誤會了，是她已經開始夢魇了，隻是您和手機都沒發現而已，而且您放心，您的房子，您的勢力範圍我十萬個膽子也不敢造次，你可以仔細觀察看看，您可以發現不對勁的。好了，夫人今天就到這裡吧，這些天我會頻繁來這裡，給胖子帶點東西，很快夢魇就會過去。”

我望着這個全潇，開始第一次仔細打量着他，這是個英俊的孩子，眉眼之間透露着溫柔，但卻是一身玩世不恭的氣息，是個受年輕孩子喜歡的男生。但是我還不想深究他，畢竟現在深究隻會漏出我的馬腳。

我不鹹不淡的說：“去周裡那裡支些錢，不要去那些不入流的地方，多帶她去些好地方，漲漲真正的見識，如果花銷不夠可以來這裡，還有，不要把楚飛陷入危險之中。”

“夫人，您可以放心”

這個全潇回答的滴水不漏，看樣子那個林公子是真的掉入了全潇的圈套還是真的看上了楚飛，又或者他父親是另一個猜出這個孩子身世的人呢？

還有如果沒猜錯這個全潇還有其他的目的，林公子應該不止是他的目标之一，有可能我們也是。

周裡回來後，我讓周裡最近多看着點楚飛，先驗證一下她真的在夢魇嗎？順便去仔細查一查這個全潇。

第二天我仔細觀察了楚飛，我不确定她有什麼異常，但我發現她的手機收到幾個信息，她嘟着嘴卻不看，以往這個手機幾乎都是她師兄的信息，她天天盼着她師兄的信息。我掃了一眼手機的名字，隻備注了一個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