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兆想叫住他，可最終還是忍住了，大廈将傾，個人有個人的選擇。

裕風雨知道這個人是有名的一根筋，根本不可能跟自己好好說話了，忍住眼淚跟徐兆說：“徐兆，準備一下，最快這周，慢則下周日，我會湊齊15億，關聯的中遊廠商有一個要倒閉，你以一個金銀國公司買了，我和洛工以前評估過，那個廠可以進行新品生産，還差幾個關鍵器械，我會安排盡快到。之前我和洛工為了防止孟氏上實體名單，考察過那個廠，它是後備選擇，現在要派上用場了，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跟孟繁華離婚，盡快出手所有的資産，我會湊足盡量多的錢……”

趙天亮卻在這時候回頭，掏掏耳朵，一副自己沒聽錯的表情吧，問裕風雨：“你剛剛說什麼？你确定要離婚？”

趙天亮看見裕風雨點頭後，才重回座位上，開口依舊像一隻渾身都是刺的刺猬，一副不耐煩的語氣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讨厭你嗎？”

趙天亮不屑一顧的看看徐兆，又看看裕風雨才開口：“因為你明明有能力，為什麼躲在孟繁華身後，可憐兮兮維護你的家庭、你的事業，你的能力足夠站在人前，你不是個家庭主婦，可憐兮兮的的幹什麼！沖鋒陷陣才是你！指點江山才是你！裝什麼小白兔！明明是個大尾巴狼，咬人的狗！行了，說吧，你的計劃。”

“我在金銀國以金銀國人的名義開了一個公司，我希望以金銀國公司的名義買下國内的工廠之後，立刻整改，重組資産，把無用的資産全部出售，留下我們需要的生産線，兩個月整改生産線，在歐洲以金銀國公司的名義大批量采購生産線需要的器械，然後在金銀國生産能力不足的理由，把器械運到國内，三個月内完成新的生産線組裝，在以金銀國公司的名義在歐盟申請專利，甚至美國的專利，歐美一向對金銀國審查比較簡單，監管也比較松動，三個月後組裝完生産線之後，如果專利申請到了。”

“然後這個皮包公司倒閉，向你另外開的公司轉讓資産，包括專利，那就不怕專利問題，即使制裁也不怕了，專利在手，加上孟氏在北美那個項目完成，南美公司成為孟氏大客戶，相當于控制了南美，也間接通過南美的公司掌握了北美一定量的市場，再加上孟氏已經控制了南非市場，技術上我們又領先了小日本，歐洲就繞不開我們了，行呀，我就說你是個咬人的狗，你從一開始沒憋好屁。”

裕風雨知道趙天亮一直是個聰明人，甚至從隻言片語中已經猜出了後續的計劃，還沒開口，趙天亮就已經繼續說了：“說吧，你這個計劃準備多久了，你在金銀國的公司不可能是最近才開的，而且肯定有最近三年的流水還有進行了可以擺在台面上的項目，不然無法進入歐盟，歐盟一審核就完蛋。不光這些吧，恐怕你不僅給這個皮包公司準備了這麼多流水，還或許已經在那邊的公司開始提前購買器械的流程了，這種事必須是自己人，但不能是中國面孔，行呀，你挺會咬人呀，這就培養好了替你咬人的狗，而且金銀國zf也不會允許你代持這麼大規模的公司，那你金銀國zf也買通了人，不過你如何把器械運回國？你有把握買通金銀國海關？不，或許不需要，貼标就行了，金銀國普通文化水平比較低，文化水平高的都在外貿公司，所以隻要稍微改造下外觀和标志就行了，行呀！你這個老女人算計好了！哦，對不起，裕總，激動了，我一向比較粗俗，您見諒，可是這麼運作有麻煩，咱們需要大量的金錢呀，甚至可以說源源不斷的錢來，必須完美瞞過歐盟的審核，你買的器械必須看起來合理，所以也需要這麼大的訂單給歐盟看，所以……這不是一筆小錢。”

“金銀國的貧民窟供應計劃。”

“對！這是一個完美的借口，金銀國貪腐嚴重，那個計劃根本不可能實現！行呀！老狐狸，我就說你是個大尾巴狼！哦，對不起，我口出狂言了。可是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怎麼取得這個競标。”

“金銀國這個負責人因為在歐洲投資失敗需要大量的錢，他主動來找的我們，他需要一個弱小的被他控制的公司，而且能夠取得競标成功的公司，美國跟其他國家都被金銀國名聲搞怕了，已經撤标了，現在他要金銀國所有的投入的錢30%甚至更多，我們同意了。”

“我需要做什麼？”

“二選一，一保證洛工完美進行試産，二在不影響試産的情況下帶領核心技術人員出走一部分去完成新工廠的生産線組建。”

“你叫徐兆來，是為了讓他去東部廠區，就他，當然徐兆兄，沒有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是沒必要。你不是要安排徐兆去南方公司嘛，就去南方分公司。别問我怎麼知道的，我要是在集團這點人脈沒有，我能在東部混這麼久！我有一個計劃，可以完美的不引人注意，吳鑫（西北公司老總）這個人我了解，西北跟北方分公司一向有矛盾，因為在業務有一定重合。洛工的有一個學生在西北方公司，他科研和技術一把手，他也參加了新産品的開發和研究，現在因為徐兆要走，北方分公司已經亂了，北方公司那個著名的狗正在死咬這個人。原因呢，就是當初集團為了全力發展東部廠區，把西北和北方的技術合并了，這個人就負責這個，他跟吳鑫關系好，吳鑫已經盡力安撫他了。洛工最優秀的學生你放心，而且他的一些師弟師妹在洛工的實驗室也有一些很重要的分配，你懂吧，你隻要讓徐兆盡快去南方公司，他辭職是順理成章的事兒，而且這個人就是北方人，那個廠也在北方，理由都非常完美。而且我可以向舉薦一個人，你找我來，應該是想我去負責那個廠，你是信得過我的能力，所以找我來，不過我倒是推薦你一個人，北方分公司新來的副總的文明，他技術和管理都非常厲害。你可以放心，徐兆兄别急着反駁。徐兆兄可能還不了解，他也是剛調過去沒多久，這個人跟集團的吳總監有過節，被一路貶谪，先去西北，吳鑫這麼好脾氣都吵一架，之後又去南方分公司，跟張北還是大鬧一場，他去年從南方調到北方還不到半年，張北可是吳總監的人，他一旦去了北方分公司，新仇舊恨一定一起算，文明不辭職都難，兩個人都給你找好了。這樣分配，我們幾個不動，你不僅可以更好把握集團，在集團内部的所有事兒也能争取最大的利益，還可以不動聲色的把外部的事兒處理好。怎麼樣？而且洛工的事兒，你完全不用操心，我對我爹都不可能有我對洛工這麼盡心。”

裕風雨思索了一陣，這兒才是最完美的計劃，之後跟徐兆對視一眼說：“我記得這個文明，能力确實不錯，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年走哪兒吵到那兒，我……我可以讓老劉的紀檢重點查北方分公司，激怒張北，那技術上的事兒就拜托你和吳鑫了，不過吳鑫可靠嗎？”

趙天亮拿出一根煙想吸，最後礙于裕風雨沒點燃，隻在手裡把玩，然後小心翼翼又不着痕迹的說：“如果你覺得文明能力不行，我和吳鑫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随時辭職，不過……現在外人看來咱倆才是最水火不相容的。”

徐兆看這倆人吵完了，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說出自己的疑問：“買工廠需要一部龐大的錢，尤其是這麼大的廠，這不是短時間就能湊夠的。”

趙天亮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如果離婚出售股份可以，可現在沒有離婚呢，如何有這麼大的一筆錢。

裕風雨才說： “這個廠停産已久，本來早就該宣布破産，可這兒曾經是當地最大的廠，那麼多百姓一下子都下崗，所以當地在盡力維持，找下家接手這個廠，讓當地老百姓有口飯吃。不過當地經濟不容樂觀，當地維持已經很艱難了。當地組織了多次出售都被流拍了，當地也想了很多辦法。現在他們急于給老百姓一個交代，所以一切從簡，我隻要湊齊第一筆保證金就可以了，而且加上金銀國zf的人做保，我隻要出第一筆保證金，和第二筆的生産資金能保證就行了。”

徐兆想問更多的事兒，但還是忍住了，趙天亮卻直接問出口了：“在離婚之前變賣資産，法院肯定會在判決的時候會傾向于孟總的。”

“不要緊的，一邊談一邊賣，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拉其他人下水，資金不用擔心，已經有人抛出橄榄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