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是第三視角,那天是這樣的。
無菌倉外一個人看了眼裡邊的三個人,然後擺擺手,旁邊的幾個人沖進去,趁着楚飛愣神的功夫,幾個人拉着全潇離開。
全佑在一邊始終冷眼旁觀。
全潇被拉到一旁後,宋清沖過去,一拳打在全潇臉上,質問到:“為什麼換掉她的藥!她還是個孩子!”
全潇仿佛被打懵了,愣在一邊,仿佛失神一般喃喃自語:“我沒有,我沒有。”
宋清看他這個樣子,又甩了一耳光,厲聲警告他:“不許在接近楚飛,否則……”然後輕蔑無比的看着全潇,“你……就要小心點了。”
躲在一旁的全佑靠在牆邊看着倆人,吸着煙,心想這小子肯定已經發現異常了,現在這麼乖巧後邊肯定有詐,而且……還要去澳門。
“宋清,别激動,還有事兒要做,走吧。”
然後全佑領着宋清,看也不看全潇,離開了。
(楚飛住院第三天早上)
等到楚飛清醒,已經是早上了。
楚飛看着并不熟悉的天花闆,努力回想了一下,這應該是醫院,又轉頭四處看了看空空的病房,覺得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小時候自己也總是一個人住院,有時會病情太嚴重,就是自己一個房間,護士和醫生來看自己也是穿着厚厚的防護服,唯恐一丁點小小的灰塵,就會引發哮喘。直到後來,在美國治療了快一年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哮喘好像就治愈了,不在犯了。
楚飛想,她已經很久沒住過院了。
等辦理完出院手續,走出醫院,已經快中午了。
出院的時候,楚飛覺得跟她擦肩而過,那個一閃而過人影很像之前跟她說話的玫瑰,玫瑰是那個人的助理,那個拿着大哥徽章的人。
楚飛想那個人應該大哥的朋友,可能他也來了。
她其實很想有人能接她出院,一直都想,從小時候第一次住院開始。因為她出院總是一個人,而别人出院都是很多人,有爸爸媽媽,有哥哥姐姐,甚至還有弟弟妹妹。
她很羨慕有家人,也許那個大哥找來的人,那個人可以成為她的家人。
楚飛很希望有個家人。
回到裕風雨家中。
那天不知道為什麼楚飛覺得很奇怪,明明是裕夫人跟她一起辦理出院手續,為什麼最後還要分開回家。
不過楚飛剛到家,裕風雨就等在客廳了。而裕風雨的身後站着很多人,都是孫昕的人。楚飛剛進家門,她就迎了上去,左看看又看看,确定她沒什麼事了,才心疼的摸了摸楚飛的臉。又看楚飛還是一副很累的模樣,讓她趕緊回樓上休息。
然後站在客廳目送楚飛上樓。
裕風雨揮手讓傭人們全部離開,然後跟孫昕的人說:“阿寶,今天有茶藝課,我給她請個假。”然後拿起電話親自給楚飛的茶藝老師打電話。
楚飛的茶藝老師,是著名的國手品茶大師,在滬市這個圈層說話很有分量,一是因為對茶的獨到見解,二是因為剛正不阿,說話直接,而且在茶道裡輩分很高,所以在品茶這個領域非常有話語權。再加上滬市上流階層年齡大的那批人都酷愛品茶,所以滬市很多富家子弟想學茶,都跟這個老師。
但他很忙,不過隻要回滬市,裕風雨都會把楚飛送去學茶。(對應第四章的上課,和61章楚飛喝的茶水)
“謝老師,對不起,我家孩子今天不去了,這幾天住院了。”裕風雨以一種剛剛哭泣,泣不成聲且十分難受的語氣說到。
謝老師那邊到也沒說什麼,不上課倒也可以理解,可裕風雨是著名的女強人,這個時候用這樣一種這樣語氣說話,接電話的謝老師和夫人都是一驚,忙安慰到:“沒事,偶爾缺一節課也可以。”
“嗯嗯,下次……下次,還有下次嗎?恐怕……”裕風雨聽見這話語氣已經崩潰了,開始繼續哭泣。
謝老師和夫人這個時候徹底慌亂了,因為他們從不曾見過這個女強人有過任何脆弱的時候,現在這樣……兩個人開始慌亂的安慰裕風雨,可越安慰那邊哭的越大聲,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謝家夫婦還是在裕風雨混亂還混雜哭聲的言語中大概得知了一些事兒,安慰好裕風雨,兩個人說給楚飛送些潤喉、潤肺的茶水之後,才挂斷電話。
之後兩個人馬不停蹄的去了趙簡家,但趙簡不在家,又去宋清家,宋清也不在家,隻看到哭了醒,醒了哭的趙清韻,歎口氣最後離開了。
兩夫妻年歲已大,又經曆過革命,怎麼可能咽下這口氣,而且這種事兒怎麼可能發生現代的法治社會!這是法制社會!他們現在敢這樣做,歸根結底是資本主義,認為自己高高在上的,可以随意欺壓平民百姓!尤其還壓迫的是一個孩子,一個孤兒!兩夫妻實在氣急,又找了一些人佐證,發現每個人的話都大差不差,确實如此。
兩個人幹脆直接去了市政府,直言這是資本主義萌頭,要欺壓貧苦老百姓,讓政府不能不管!
兩夫妻本就是老革命,而且一個是國内頂級茶藝大師,一個是國内頂級的國畫大師,并且都已經年過八十,看兩個人的架勢,接待人員直接去找了主管領導。領導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人在休息室氣的直吃藥,吓得直接找來了主管經濟的副市長。
副市長從會議中途離場去看兩個人,進門就被兩個人一頓炮轟,沒辦法,隻能按照老人的吩咐去找了兩個當事人,趙簡和宋清,可無論如何聯系不到,隻好去找了滬市商會的郭平,打了電話,郭平在澳門。副市長一拍腦門,想到了周岚,周岚跟趙簡和宋清關系不錯,而且周岚是個老好人,又是滬市經濟的領軍人物,如果說滬市有人能勸動,或者能跟趙簡抗衡,也就一個周岚了,而且周岚非常好說話,到這裡最少能調解一下兩個老人的情緒,萬一這兩個老人出了什麼事兒,可不好交代。
周岚到的時候,已經被罵的狗血淋頭的副市長才脫困,周岚好言好語的勸慰了兩個老人。
看這幾個人和稀泥的态度,兩夫妻更上頭了,說革命這麼多年,這些人已經忘本了,做事情、想事情都是高高在上,已經脫離群衆!兩人直言必須見市長,必須解決這件事,不然不走。
副市長沒辦法,眼看兩個人大有要鬧大的态度,再加上老人說必須見市長,而且情緒太激動,唯恐兩人犯病,再出事,隻好聯系市長辦公室,市長在見外賓,來不了,市長秘書來了。
然後秘書和周岚兩個人一唱一和,眼看要平息夫妻倆的怒火了。
勸慰兩夫妻,說可能他們把事情想嚴重了,隻是想可能兩邊的人要交換一個職工而已,而且趙清韻既然覺得那是她的孩子,肯定會好好對待女孩,又不是強搶民女,而且那幾個人不是始終好生好氣的商量嘛。
兩個人也漸漸冷靜,覺得也是,如果楚飛去了,也許能過更好的日子,畢竟楚飛是個孤兒,有個家庭也不錯,而且趙汝隻是養女,都被如此嬌慣,可能楚飛能過更好的日子。
可誰知兩夫妻不經意說了楚飛的名字,一石驚起千層浪。
市長秘書卻脫口而出:“孤兒?該不會是那個烈士遺孤?楚飛。”
副市長跟秘書的話幾乎同時響起:“孤兒?您老剛剛怎麼沒說?”
然後細細的追問,幾個人知道更多事兒,還知道這件事雖然最終沒成功,更知道後來趙汝給楚飛吃了東西,楚飛過敏,還住了幾天的icu剛剛出院。
副市長跟秘書已經氣急了!問老夫妻這麼重要的事兒怎麼不早說,那個女孩不願意,而且是孤兒。
倆夫妻看對方比自己還生氣,無辜的說,沒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