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迄今為止的例子中,全部都是被迫,所以也就沒人知道,‘容器’可以不止是容器。
“沒什麼不對的。”單高繼續道,“容器可以以自身為界,通過吸取其他人的内力轉換将其轉換成無主之力,然後再将這些内力主動獻給他人。”
“女為柔,身體的承載能力和修行内力的天賦天生就為上呈,是最适合去當承載無主之力的中轉點,所以……”
所以才會抓她們。
單高看着謝伊,沒說出口的後半句話意思明顯。
謝伊垂眼了片刻,突然擡起腳朝他的傷口再次踹過去,單高疼的悶哼一聲,整個人都猛地一縮。
“我沒耐心陪你玩。”謝伊按着手上的戒指冷聲道。
單高低着頭悶悶且急促的笑了一聲,這笑聲聽不出喜惡,隻覺得古怪,然而也确實,他笑着笑着聲音越來越大,眼淚都從眼角笑得溢出來,他擡起頭跟謝伊對視:
“謝小娘子,不得不說,你真的很讓人刮目相看。”
“當然,原因不隻是這麼簡單。”
“當中轉站也是需要條件的。”
“你跟其他那九個人都是我精心觀察了半年才篩選出來的完美中轉站。”
“别看你們表面上毫不相關,實際上,你們全部都是陰時陰月出生的一波人,身體對無主之力的承受能力極強,如果不出問題,你們将會是教内最好用的一批中轉站。”
“教主已經許諾我,隻要這次把你們都抓來,我就也能正式的被李小姐傳授内功。”
“到時候,強大醇厚的内力,絕頂的天才,我又怎不是?”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單高的臉色幾近癡迷,他瘋狂的大笑,笑道牽動身上的傷口,又不住的蜷縮重重咳嗽起來。
謝伊皺眉往後退了一步,她目光輕擡,移向另一側不知道已經醒來多久的人,那人表情荒謬又不敢置信的看着單高:“老……老大,你不是說,是教主喂了藥,逼迫我們的嗎?”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我們這半年來死去的那麼多兄弟算什麼?!”
“你有什麼資格怪我!”單高臉上的笑落下變的陰沉,“你們的命都是我救的,如今不過是換回來罷了!”
“況且,你又沒有死。”
“但那可是……”另一側被綁住的手下神色恍惚,“那可是……我們出生入死的兄弟。”
“你……啊——!”單高還想再說什麼,一道銀針突然刺入他額側的穴道,浸了藥放大十倍的痛苦讓他承受不住崩潰叫出聲,謝伊冷冷的看着他,“半年?”
半年前,她還沒有過來,不是丞安侯府的謝小姐,也沒有扯入什麼黑市。
那個時候的謝伊,就已經被盯上了嗎?
為什麼?
“對……對啊,謝小娘子,本來你的身體……太、太差,我都要放棄你了,沒想到最近這一個多月,你又突然好了。”
“那人說的果真不錯,你不但好了,還是這十個人裡最合适、最合适的中轉體,不枉費我最後一個才去抓你。”
那人?那人又是誰?
謝伊藏在眸底的墨色逐漸加深,眼前的迷霧似乎越來越深,半年前,那個時候有人就提前知道她會來這兒,并且預判了她的身體會恢複。
“是誰?”她掌心逐漸攥緊,繼續追問。
“我不、我不知……!”單高忍着額頭上的疼意話剛說出一半,脖頸處一道血痕突然出現,他轉頭看,是方才的手下,他手中拿着匕首劃開了他的經脈。
鮮血猛地噴湧出來,謝伊快速往後避開,那手下一臉恨意的殺了人,表情随後空白了一瞬,接着他同樣利落的劃開自己的脖子。
謝伊握緊了拳,将屋内僅剩的兩個人叫醒,兩人知道的事情不多,她催眠加上追問也隻得出了有關教主今日虛弱閉關修煉的消息,關于單高口中的那個人,他們一概不知。
她沒有再管兩人,轉身出了屋,燃起火把吸引注意力,然後快速上了宮殿。
……
謝伊感受着腦中緩慢跳動的銀灰色氣息,緊盯着屋内面無表情地三号。
她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你故意推我下河,你知道我會跟過來。”
“你的目的是什麼?”
謝伊想不通,三号從半年前就開始謀劃做這一個局,直到現在被她發現,她耗費這麼長時間,到底是為了什麼。
“沒什麼。”山妙踩碎腳下還想伺機亂動人的腳踝,“一個賭。”
說道賭時,謝伊感受到那道銀灰色氣息跳動的快了些許,她在興奮。
“什麼賭?”她一字一句的問。
山妙輕緩的眨了下眼,隻是道:“我輸了。”
這個賭她輸了。
她的确開始對她感興趣。